承哲三年一月,恒王伙同皇帝爱妃席花晨挟皇长子谋反,皇上与翼安王早就洞察先机,因唯恐恒王狗急跳墙伤害皇长子,因此,决意将计就计,打算等恒王带部入京之后,将其等一众叛贼一网打尽。皇上假意接受席花晨之奸计,同意引居心叵测的南赢人入京,而恒王的军队正是混在南赢人中一并入京。随后,南赢人趁皇上祭祀冬至之时,按计冒充翼安王行刺皇上,在京中制造混乱,皇上假装与翼安王不合,出城追击翼安王,实则是与翼安王军队会合。恒王伙同南赢人在京城大肆烧杀抢掠,其后,假装正义之师,将南赢人打败,更扯出漫天谎言,意欲谋害皇上。此时,诸王军队皆已到京勤皇,皇上与翼安王向诸王分别陈述真相,随后各路军队一股作气攻入京城。恒王自尽而亡,奸妃席花晨也死于乱军之中,皇太子幸得贤妃庇护,安然无漾。史书称之为“席恒之乱”。
吴越的皇帝在帝国雄兵的簇拥下,终于再次回到了皇宫之内,其后,皇上设下豪宴款待当日忠心为国的军统领们和诸位亲王。这次宴会不但包括了前来勤皇的各路亲王军马,甚至连军队中所有有官职在身的将领,无论大小都在款待之列。没有人怀疑“席恒之乱”的真实性,因为翼安王与皇上的并臂作战已经打消了所有质疑的声音。现在,人们只会说皇上如何如何高瞻远瞩,如何如何步步为营,又如何如何绝世聪明。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承哲皇帝这一次,再一次稳稳地得到了民心,也再一次稳稳地坐定了天下。
可是,翼之却并没有出席这场盛大的宴会,此时此刻,他正拥着我策马疾奔在空旷的原野雪原上。极速的奔驰,带起了无数的雪泥,直溅了我一头一脸。他的身后,跟着的是他那忠心耿耿的铁血三十骑,彼时,因为席恒之乱,铁血三十骑的人数,已经锐减至一半了。
“哒哒哒”的马蹄声自我们身后远远传来,无数身着黑衣的男子正尾随着我们,驰骋在茫茫雪原上。
子聪不时地回头看着,沉声说道:“小王爷,身后好像是大内侍卫。”
“大内侍卫,他们还没死绝吗?!”翼之冷冷说道:“于强,去探探口风,他们想干嘛。”
被称为于强的铁血骑士,吁了一声勒住战马,对着后面的人大喊道:“喂!!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话音刚落,一支长箭登时划破冷寂的夜空,势如闪电般的向他袭来,于强反手拔剑,“铿锵”一声,将长箭劈飞。赵子聪已然忍耐不住,骂将出来“奶奶的,老子就说皇帝那个死小白脸会来这么一着!!”
翼之眉头顿时紧锁,他勒停了战马,跳了下来,翻手从背上将背着的弓弩取下,双目如豹子般冷冷的逼视着对面的人群,冷风卷起他军袍的一角,只见他眼神如电,闪动着锐利的凶杀之意,气沉丹田,大喝道:“罗国超,站住,你若再前行一步,休怪本王箭下无情!!”
回答他的是一只无声而来的劲箭。
翼之顿时大怒,拉满的强弩,“飕!!”的一声,弩箭去势如电,威吓摄人,带着凄厉的啸叫声,激射向迎面而来的那批人。
与此同时,对方的队伍里,同时响起了尖锐的啸叫声,一只利箭离弦,向着翼之射出的弩箭陡然迎上。一只弩箭一只长箭一前一后似闪电般相互迎面呼啸而来,速度惊人,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两箭半空相撞,长箭被弩箭折破,强势的弩箭从中将长箭撇为两半,去势不减,仍是向对面射去,对面急驰的队伍中顿时有一人惨叫着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
这一箭的威力,迫使罗国超不得不勒率众停了下来,遥遥地站在远处喊道:“小王爷,多有得罪,只是皇上有请小王爷和薛神医返京赴宴。下官不得不遵命而为。”
翼之眉头一皱,手指摩挲着身侧的长剑,沉声说道:“请罗将军代本王向皇上告罪。南赢人蠢蠢而动,菰安郡军情险急,本王不得不立时回去派兵部署。”
罗国超又喊道:“小王爷就算要走,好歹也要和菰亲王一起。难道小王爷不知,菰亲王在此次宴席之上突发恶疾,如此,皇上已请菰亲王入宫症治了吗?!且菰亲王此翻发病甚猛,来势甚凶,非薛神医出去不得救也。”
翼之的眉心顿时紧蹙在了一起,我在马背上头低头看着他那略显苍白的脸颊,心灵的默契让我明白他此时心里的感受,于是跳下马道:“天作孽尤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既然如此,该解决的事,总要解决,我们跟他们回去。”
翼之点点头,坚定的说“你猜的不错,就算我们为他做的再多,就算我们保住了他的皇位,保住了的颜面,他却仍是不肯放过我们的。”
我凝视着他的眼睛,面色平静,缓缓问道:“只是可惜你父王如今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宫中生着‘病’。”
翼之的瞳孔顿时紧缩,整个眉心都紧紧的皱了起来“我劝过他,让他走。可他说什么也不听。他一心想要辅佐他,甚至答应要将菰安郡的军政财权交出来。他对他这么忠心,他竟然也不肯放过他!!”
我的双手突然间变得冰冷,有莫名的情绪在胸腔里升腾起来,我缓缓的闭上眼睛,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你我皆知,那人终归还是不肯放过我们二个的。翼之,既然是我们闯下的祸,就让我们承担好了,你的父王终归也是被我们无辜牵连的。”
一只手突然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抬起头来,正对上翼之那漆黑的双眸“在他心里,你我已经是他的敌人,这一次,他不得不接受来自敌人的帮助和恩惠。这叫他这高傲的性子如何受得了?!所以……”
“所以,你我二个无论如何都要死!!”我接了上去,转眸望向对面那群全副武装的男子,他们全都隐觅在黑影中,每个人的脸都是模糊不清的,只能看到那一身大内侍卫的衣服以及手中一把把锐利的钢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