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离开了大气奢华、庄严巍峨的皇中,离开了外城坚实,红墙金瓦,兵甲森严的京城。虽然,承哲这个皇帝仍是带了大队的大内侍卫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们,但至少没了那种剑拔弩张的紧张之气。
此时,他正高坐在一匹白色骏马之上,愈发衬得面容俊美,眼眸如星。代表身份的黄色长袍雍容华贵,上绣金龙麒麟,五色祥云。这一天,乃是仍是冬日中难得的晴好天气,阳光和煦,照在人的身上,暖暖得,令人不免生出些许朦胧的睡意来。
承哲手如白玉,十指修长,他牢牢地拉着缰绳,眼睛淡淡微眯着望向和翼之同骑一匹马的我,声音也淡淡的“现在,可以将朕的解药告诉朕了吧。”
我扬了扬手中的纸条“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交什么人?!交谁?!”承哲握着缰绳的十指一紧,脸上却平静依旧。
“曦景和含烟!!”我静静答道
涛天的怒意顿时从承哲的眸中涌起,就连他胯下的御马都开始不安的刨起了蹄子,他挺起了背脊,帝王的威仪直向我扑面而来“你别太过份。朕,随时随地都可以反悔将你们捉回去。”
“是吗?!皇上确定要当着文明百官的面跟我们翻脸?!”翼之目光锐利,停驻在承哲面上“不过是二个不相干的人,交出了他们,皇上便可解了身上的剧毒。从此之后,皇上便可以再无牵挂的施展你的王图霸业,品尝登上权力绝顶之巅后俯视苍生的快感。将来皇上更会以一代名君的声誉而名留史册。至于我们——皇上不是早就说过,绝不会放过我们?!皇上现在暂时放我们苟且偷生,等到皇上坐稳皇位,消灭了蓝家余孽之时,我们这几个蝼蚁,还不是被皇上信手捻来,一一掐死?!皇上若是现在跟我们翻脸,只怕非但不能解毒,就连我和父王苦心编织恒王之乱的故事,就要穿帮,既而真相大白于天下了。”
承哲并没有回应他的话,阳光下,高高在上的帝王静穆不言,深遂的眼眸有着莫测的难解的神情,然后,他策马快步往前走了过去,各色服装的文武百官跟随在他的身后,像是一道七色的彩虹,煞是好看。
随后,他又一拉缰绳,御马停了下来,紧随在他身后的文武百官也停了下来,他转头,低声向步步紧跟着他的绿鬓耳语几句,绿鬓不住点头,随后悄然退后,向罗国超要了一匹战马之后,扬鞭便往城中赶去。而翼之则唤来了沈笑蠢,也在他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而我,则将手中的一粒糖果递给了他。
午后的日头越发温暖,烘得人骨头发酥,城外的百里亭内,早已用明黄的幔帐搭起了一个若大的休憩空间,承哲和菰亲王坐在亭内,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官话,表达着自己依依不舍的感情以及对于这一场回击南赢侵略的勉励之意。
我紧紧握住翼之的手,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手越来越冷,越来越冰,我有些担忧地望着他,他却冲我笑笑,满不在乎的样子。
远处有马蹄掀起了万千混黄的烟尘,向着我们的急驰而来,我抬目看去,顿时大喜,赵子聪玲珑他们。十几个人,竟是只多不少,他们的马背上都挂着各式巨大的行囊,样子颇为滑稽。见了我们之后,齐齐地下跪和承哲行礼。我细细辩认,方才发现,含烟穿了军甲也混在这些人当中。
阳光照在承哲的脸颊上,好似带了一层金光灿灿的面具,任谁也看不出此刻他的表情,只听得他的声音在淡淡的说道:“好了,翼之,你等的人,也都到了,前线军情紧急,再也容不得耽误了,你们这就上路回菰安郡吧。”
绿鬓不知在何时站于了我的身边,我看了一眼含烟和玲珑,她们冲我点了点头,于是我才放心地将那张纸悄悄递给了她,她急步走至承哲身边递给了承哲。
承哲打开一看,不禁骤然变色,他立时派人将亭内众臣遣开,随后宣我入亭。
等我走进来,他的眼中历芒一闪,不自觉地侧头向亭外似乎漠不关心的翼之了一眼,转而平静下来,淡淡道:“这就是你给朕的所谓解毒秘方?!什么叫做需要三年之后方能完全解毒?!你确定没有在骗朕?!”
“我自然没有骗皇上,皇上若是不信,大可叫御医前来一验!!”我不紧不慢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