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者也是跑的急了,猝不及防顿住了脚步,没有跌倒到时万幸了,听到秦婉妍问询,打一个千儿,这才说道:“娘娘有所不知了,刚刚老奴与人在前面找念珠,这伽蓝珠倒是找着了……”
秦婉妍听到这里,嘴角蕴藏的微笑也慢慢的如同春花初绽,“可是少了一粒,只是一粒,其余都在?”高无庸立即说道:“是娘娘的造化了,老奴要是早知道是娘娘您捡到了,也不用这样焦急。”
“不,无庸……”秦婉妍上前一步,说道:“我只知道这一粒到了哪里,但是并不是我捡到了,朝珠对于我来说,并不感兴趣。”一边说一边轻柔的一笑,又道:“你只回皇上,就说还有一粒过几天需要皇上自己到长宁宫去找。不然恐怕是找不到了。”
“这!”高无庸擦拭了一下额角的汗珠,扎煞着手看着秦婉妍,“娘娘这是打趣奴才了,这念珠是在太液池旁边折断的,就是遗落也是在太液池中,怎会到了长宁宫,这承乾殿距离长宁虽然不远,但是……”
“横竖不是你的罪过,你放心就好,这事情皇上绝对不会责罚你的。”秦婉妍未卜先知一样,说过以后微微笑着举步去了,倒是让高无庸摸不着头脑,因为本是无头公案,自然是不敢到长宁宫去叨扰的。
但是,晚间的时候,刘胤果真是没有责备高无庸,只是问了两遍“各处都找过了?”高无庸自然是连连点头,一边将披红的朱砂笔握住了一边递给刘胤,这才将秦婉妍多言鹦鹉学舌告诉了刘胤。
刘胤握着朱砂笔的手微微一顿,笔杆轻轻一晃,厉眸抬起来,“贵妃说的?”他微微讶然,旁边的高无庸立即点头应声,刘胤一笑,不置可否,握住了朱砂笔,“是婉贵妃娘娘聪明,朕答应了晚间要到她那里去,大概是不能够了。”
“皇上的意思?到哪一个宫里去呢?老奴也好好早早的备着。”这样一说,刘胤拍了一下高无庸的肩膀,高无庸倒是不知道刘胤此举的意思,还一秉虔诚的看着刘胤,刘胤笑着说道:“自然是长宁宫。”
高无庸是觉得头顶被人破了一盆凉水也似的,从齿缝里面迸出来几个字,“皇上很久没有去长宁宫了,这时候倒是想起来太后娘娘?”这样疑问,刘胤这才说道:“不是想太后娘娘,而是过去将珠子找回来。”
“原是楚弓楚得的好事情,只是这里头老奴怎么就弄不明白,为何在承乾殿丢失了珠子要到太后娘娘的长宁宫去找,这究竟是有个什么由头呢?”他一边说,一边觑着刘胤,刘胤耸肩说道:“去就是了,你问题倒是比朕多。”
高无庸立即点点头退了出去。
秦婉妍与两个丫头从承乾宫走了出来,旁边的蕴倩与莎罗左右搀扶着,几个人从宫门走了出来,秦婉妍再次回头,有落花伴随着清冷的空气凌乱的飞舞,沾染在了疏帘与清簟上,落花慵扫,留衬苍苔,倒也别有两分况味。
“回去了,娘娘。”蕴倩轻轻的提醒了一句,秦婉妍回眸,看着春色满乾坤的世界,感触良深,刚开始在皇城自己想要到这高扩而又巍峨的皇权中心,孜孜矻矻总算是如愿以偿,但是好近不长。
阴错阳差中,好不容易到了云仪殿,几次大难不死,都说必有后福,有时候想一想也觉得沉舟侧畔,应该到了山明水秀的时候,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这女子作为对手,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妹妹。
虽然同父异母,毕竟是从小相濡以沫的妹妹,灾难过去以后,两人都是劫后余生,本应该好好的照顾,相辅相携。但是看妹妹秦婉萍的意思,不但是比云贵妃厉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想到这里,她觉得就连今天的风貌似都冷了不少一般,蕴倩搀扶住了秦婉妍,“娘娘,回去了,这样站着做什么呢?”旁边沉默寡言的莎罗也说话了,“阿婉,令妹来者不善,您应该早作准备。”
“我又何尝不知道,只是毕竟是妹妹,又有谁想要与自己的妹妹有那些不好的事情呢,所以想要早点儿将妹妹给送出宫,或者方可保全。”秦婉妍轻轻的举步,凝滞的脚步好像是冻住了的冰块一样。
有一种重重的拥塞,她嘴角拉扯出来一个就连旁人都觉得分外丑陋的笑容,笑容并不好看,承载着一种山穷水尽的落魄,蕴倩握着秦婉妍的手暗暗的用力,“娘娘是狠心人,都说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娘娘倒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