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潮湿的地牢里,时不时传来老鼠悉悉索索的声音,云晚妆抱着果子坐在角落里,盯着唯一有光照射下来的天窗发呆。
刚刚进来时,她对那灰色的小东西还十分畏惧,见它虽然到处窜,却无意伤害自己后,才小心翼翼地找了个地方坐下。
感觉到果子身上的冰凉,云晚妆把它往怀里送了送,尽量让自己身上的温度传到它的身上去。早已潮得发霉的枯草散发出难闻的味道,还掺杂有其他怪异的味道,让云晚妆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太后会突然下旨将她打入天牢,这个旨意来得悄无声息,连十四爷都没有嗅到先机。
若说太后不喜欢她,一开始就会表示表现出来,怎么还会在自己生病期间任由十四爷向她讨要各种药材送给自己,还吩咐十四爷带着她进宫去玩。
想了半天都没有想明白,云晚妆叹了口气,摸了摸果子,“果子,你还好吗?你吭个声吧,我心里担心你担心得不得了。”
她担心他伤势加重。刚刚那一摔,把她魂都快吓没了,看着躺在地上的果子,云晚妆连去抱起他的勇气都没有。慕荭俏下手那么狠毒,虽然大师兄替果子止住了血,她却知道,那不过是治表不治里,果子受的内伤,必须日复一日地加以调养和修炼。
但是她最怕的,还是怕他多想。
他们在一起那么久,久到不用说话,只需一眼就能明白对方所想,她又怎么会猜不到这次事件里,果子的自责呢?
他第一次离开,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担心他会带给她灾难。
这一次,他好不容易回来了,她们却又被投入了天牢,无论是谁,都会联想到那个传言。
可是她不信,她不信果子会给她带来什么灾难,她只知道,若不是这些年果子的陪伴,那些流言蜚语,那些暗地里给她使绊子的人,早让她丧失意志,离开昆仑了。
“果子,你回来了,真好。”云晚妆哈了一口气,搓了搓手,将果子围得密不透风。
“你离开后,我又生了场大病,浑浑噩噩间,我总是觉得你就在我身旁,就像我刚刚去昆仑时的那场病,你衣不解带地照顾我。可是清醒后发现不是你,我总是很遗憾,那个豪爽的十四爷,拜我为师后,尽心尽力地照顾我,身上总是带着你的些许影子。”
她必须留下他,她不能再失去他了。
有些话在他第一次离开时没有来得及说,她就不能给他第二次离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