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将仇报……哈哈!”计都大笑了几声,立即牵扯到嘴角,笑声很快便止住了,“云晚妆算什么东西,她也配当我计都的恩人?”
茯辛听到计都如此说云晚妆,心里不喜,正欲呵斥几句,就见计都刚刚还笑着的嘴角一僵,脸色一下子白了起来,连青筋都凸显了出来,一双眼睛睁得极大,身子立即抽搐起来,茯辛这才感受到浓浓的魔气,低头一看,祭荼身边的魔剑不知何时一剑穿透了计都的身体,此刻,正津津有味地吸食着计都身上的血液。
茯辛心一惊,不知祭荼何时将剑掷了过来,速度竟如此快,连忙手一挥,想要将那柄魔剑从计都身上抽出然后毁去,可那魔剑纹丝不动地刺在计都胸口,倒是茯辛这一挥,将计都整个人都抛出去了。
“计都!”一直站在计都身后,被计都遮掩住身形的慕荭俏惊呼出声,眼看着躺在她们面前的计都表情越来越扭曲,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的模样,心里一噤,竟然不敢再靠近分毫。
茯辛冷眼看着计都,直到他被干将剑吸去最后一点血液,干枯到完全认不出模样,才看着那魔剑立即飞回到祭荼身边,没有再出手,声音却越发清冷,“你这柄剑,倒真是厉害。”
祭荼偏头看了眼干将剑,嘴角微微上挑,哂笑道:“再厉害,也不及你茯辛帝君。”
说罢,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身体化作碎片一点点消失的计都,嘲讽意味十足。
干将剑就算再厉害,只要茯辛真的想救计都,又怎么会救不了。只是他一开始确实有想要帮计都拔出剑的想法,待得知干将剑的厉害后,又不再动手了,借着干将剑杀了计都,做出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没想到五百年不见,茯辛比之前更狠了一些,到不知是谁的功劳。
想到这些,祭荼摸了摸干将剑剑身,手指轻轻划下,似在对着干将剑呢喃,“知道你没有饮够血,你放心,等我叙完旧了,一定让你饮个够!”
慕荭俏一抬头,就看见了祭荼嘴角的那抹笑意,竟生生打了个冷颤,不知为何,他的这个笑容,居然让她想起了南宫珏,那个和云晚妆、祭荼一起消失了五百年的南宫珏。
“没想到未来的帝妃也在这里,倒省的我多跑一趟。”祭荼挑了挑眉角,看向闻言有些瑟缩地躲在茯辛身后的慕荭俏,他知道慕荭俏一直在那里没有现身,也不点破,直到计都死了,他才出言讽刺道。因为他知道,计都若还在,定要插嘴,他讨厌计都那副为了慕荭俏这个狠毒的女人什么都肯做的深情模样,更不愿与他二人一同纠缠不清,索性先要了计都的命,给慕荭俏一个下马威,再来好好找她算账。
慕荭俏没有出声,云晚妆死后,她百般讨好天君天后,终于入住了茯辛的东宫,虽说没有名分,但天君已经扬言,梵音帝姬嫁过来后,便是茯辛帝君纳她为妾之日。于是这些年,她时常在仙界和凤墟山之间来回,逐渐收敛了高傲张扬的个性,越发圆滑。
此时,她站在茯辛身边,看着模样虽没有变化,但整个人周身气息已经大变的祭荼,暗自计量着,他能轻而易举杀了计都,可见他这魔君之位不是白来的,今日他来势汹汹,势要屠了她凤墟山满门,若是不抓紧茯辛帝君这棵大树,就凭她们凤墟山,怎么可能抵挡得住魔界的大举进攻!
慕荭俏的眼珠子转了又转,最后头一扬,一如当初的高傲模样,“祭荼,六界已经平息了几千年战火,你此番带着这么多魔军来我凤墟山,难道是要打破这平衡了吗?”
祭荼笑了笑,喉咙里发出些笑声,却又并不清楚,让人听得有些刺耳,“我道慕荭俏变了,只知道躲在无能之人身后呢,原来还是这般不知天高地厚啊!”
见慕荭俏没有接话,祭荼脸色一正,收敛起似笑非笑的模样,眼里的火焰越燎越浓,身上的魔气也越发渗人,“我做这劳什子魔君,无非想做三件事,先灭你凤墟山,再灭昆仑,最后让当初亲眼目睹晚妆一步步走向弱水河的那些仙官天君,一个个跳进弱水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