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随手将凤翎鞭丢在了地上,看也不看一眼地跨过它,直走到慕荭俏身前。她与慕荭俏的身高差不多,再加上她天生贵气,即使是冷笑着,也自带一丝不容亵渎的高傲,是慕荭俏即使扬着头,也学不来的高傲。
“侧妃娘娘真是闲得慌了,没事到我这里来撒野。”
“娘娘,您这是要包庇这魔君吗?”慕荭俏见梵音似乎要护着祭荼,知道自己打不过梵音,也不打算再与梵音动手,只恨恨地看着祭荼,脸上的剑痕更加狰狞,“听说魔君昨儿个夜里在您这里过了一宿,莫不是这一夜发生了什么,才让您如此包庇他?”
“住嘴!”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慕荭俏这才惊讶地发现,茯辛正站在院门口,冷冷地看着她们。
“帝君,听说昨夜……”见茯辛走过来了,慕荭俏连忙笑着迎了上去,茯辛看也没看慕荭俏一眼,直走到梵音身边,“祭荼可有伤着你?”
慕荭俏笑着的脸僵住了,她脚步一顿,直到茯辛话说完了,才慢慢地转过了身子,看着眼前“鹣鲽情深”的一幕,手指渐渐握紧。茯辛啊茯辛,为什么你总是看不到我?先前为了云晚妆忽视我,现在又为了梵音忽视我,我慕荭俏就该被你们这么欺负吗?你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而已!
“我没事,只是妖帝来托我转告你,说祭荼若是受一丝伤害,他就屠一个门派,看来,他是打算拿妖魔两界的安分换取祭荼的安全了。”
“他不打算将祭荼救出去?”茯辛有些吃惊,他昨夜与南宫珏打过照面,见他在天牢那般找祭荼,还以为他想将祭荼救回去。
梵音摇了摇头,不知为何,昨夜南宫珏与她聊的那些话她应该原封不动地告诉茯辛的,她却不想说出来,见茯辛似乎还想再问她,她立即扭头看向慕荭俏,试图把话题岔开,“侧妃娘娘,并非我偏袒魔君,而是他如今虽然在我们手上,却不能任由我们处置。还有,你今日擅闯我的地方,按着东宫的规矩,这一年,你都不用出你的房间了!”
“帝后娘娘就算禁了我的足,也挡不住流言蜚语的。这魔君同你独处了一宿,谁又知道你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慕荭俏想着,她应该低头道歉的,茯辛喜欢的,不就是云晚妆低眉顺目的温柔脾性吗?可是她已经被茯辛伤得体无完肤了,这五百年来,她做了那么多的努力,最后并未有一点成效,如今看来,当初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她不想再委屈自己了,不想了,凤墟山已经荡然无存了,父母亲人都已经不在了,她连撒娇诉苦的地方都没有了,所以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今日最好能将茯辛与梵音闹出一个心结来,就算她以后被逐出东宫了,想必这个心结也还在吧。毕竟,茯辛是那么一个好面子的人,又是那样一个心思细腻的人。
“既然侧妃这么想禁足,本帝君自然要成全她。德湘,将侧妃带回自己的院子,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放她出来。”茯辛睨着慕荭俏,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
慕荭俏嘴角无声地上挑,他这是恼羞成怒了吗?即使他看起来与刚刚无意,但是她还是清楚地知道,茯辛介意了。想到自己就算没有被茯辛爱上,至少能给他留个梗在那儿,慕荭俏心里越发觉得畅快,索性笑出了声,看了梵音一眼,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梵音,我得不到,就不会让云晚妆得到,也自然不会让你得到。
梵音自然看到了慕荭俏对自己的挑衅,可她的心思还在今早起来的那一幕里,并未将慕荭俏放在心上,低头看了眼看着自己的腿打盹儿的祭荼,眼角跳了跳,他居然还能这么若无其事地靠着自己假寐,真是越发会享受了。
“梵音,你也辛苦了一宿了,今日我将祭荼带走,你便不用这么忧心了。”茯辛微笑着看了梵音一眼,心里还想着刚刚慕荭俏说过的话,师妹上一世就与祭荼纠缠不清,她们若是独处一室,发生什么都很正常,就算梵音不主动,凭着祭荼甘愿让梵音近身伤自己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是能感觉到梵音的独特的。这么想着,茯辛更是不愿让祭荼靠近梵音,手指朝祭荼一指,就要将他带离东宫,可他的仙法刚刚靠近祭荼,就被那股无形的魔气挡了去,还迅速地朝自己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