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色一暗,宁云低头看着地上的落叶和杂草,侧身摸了摸在身旁的低头吃草的马脖子,这匹马和她相处了几天,与她感情很好,抬头用头拱了拱她的手,这才继续吃草,她用手梳理着马鬃,低声说道,“我知道这样很傻,可有父亲在,才有宁家军在,有了宁家军,朝廷才会对宁家的妇孺有所顾忌,不敢斩尽杀绝。”
“你以为宁家军战无不胜?朝廷不用派出大军,只需断了粮草,宁家军就得先内讧了。你这是以卵击石!”卫毅的语气越来越重,气的坐起身来,指了她骂道,“我也是得了失心疯,居然什么都不顾,抛下了荣华富贵来陪你一起赴死!
你知道不知道我听说你不见了有多担心?!还以为你去逛街,不敢叫你母亲知道你私自出去,暗命探子去看你回没回府,一听说你没有回来,整个西坊都被我翻了个底朝天也没看见你的人影儿。
大国师还在等着你回去拿东西,我从宁府把人带出来的,怎么样也的把你完完整整的交回去,这下可好了!
满京城的找你,什么也没找到,只能硬着头皮去和师父说你身体不适,还不敢对你母亲说什么,找了个理由说是师父留你在宫里住几日,这才把两边都瞒了过去。
晚上宵禁了还命番子们到处找你,后来又留意到司天宫在暗中集合人手,一副要出远门的打算,我留了几个心眼,找了猎狗来寻找你的踪迹,总算是抢在别人前面找到了你!”
这种半是表白,半是解释的话,反而让宁云能接受一些,说的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破绽来。
但她到底是习惯了周翼那种拿女人当工具,有价值的时候就尽量利用,没价值就一脚抛开的做法,对卫毅的话最多只信了一半,虽有感动,却无法让她对卫毅毫无保留的信任。
倒是妙无听了卫毅的话一愣,合掌道了声佛号,“卫施主是有心人。”
冷哼了一声,甩了和尚一个白眼,“你这和尚,看着心思单纯,倒是挺会说话,直说我是傻子好了,我自己都这么觉得。”
说完,不理他的反应,自己拍拍身上的灰尘和落叶,对宁云说到,“你到底有什么打算,说出来大家商议商议,眼下司天宫的人不说,就是梁佐勋的人都撒出来在找你,虽然猎狗故意引错了方向绕了远路,但也不能一直这样拖下去。”
想了想又说,“姜还是老的辣,我估摸着,你一跑路,我师父就知道你是去找你爹爹去了,可笑我还蒙在鼓里,还想两边都瞒着。师父心理跟明镜似的,就我一个人跳梁小丑似的上蹿下跳!”
“那我的家人呢?”宁云站起身来,看着卫毅问道,掩不住眼中的焦急,连声问道,“她们现在可好?”
“现在才想起来?”卫毅没好气的看她一眼,“早干嘛去了?
刚才说的胸有成竹的,现在知道慌了?”
看着宁云头越来越低,恨不得埋在胸口,又不忍这样吊她胃口,扭头咳了一声,“放心吧,我走之前,命人盯着宁府,都没什么事情似的,似乎是相信了我说的你要在司天宫住一阵子的借口。
倒是司天宫那边,派出的人手都是和我不太相熟的,想来也有防备着我的意思,这批人都是高手,比梁佐勋的人要难缠很多!”
“如果真的来了,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宁云哪能不知道卫毅说的什么意思?
梁佐勋那边有猎狗,多少还可能会带着他绕路,司天宫的人,卫毅插不进去手,来了就得是一场恶战!
妙无双手合十,“云游历练,需要经历各种艰难险阻,贫僧自会护着施主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