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在战家过是什么日子,宁云深有体会,而战锋也不是对此一无所知的。
面对她语带讽刺的话,战锋不以为忤,坐在她身旁的凳子上,一副友善态度看着她刺绣,没多久,就像是随意闲聊似的问道,“陈婉还活着吗?”
宁云拉线的手一顿,侧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没看着自己,目光投向窗外,似在回忆什么。
宁云也扭头继续下针,像是闲聊话家常似的语气说道,“她已死了,你回府前十天就过世了,病逝的,没受太多苦。
算是如了你家老太太的心意,给你挪了个位置出来。
她死前没念着你,不必担心她的冤魂来找你算账。”
战锋低头拍了拍膝盖,自动忽略了她后半句话,感叹道,“是了,听说她身体一直不好,又住在那种地方,缺医少药的,只怕是难有高寿。
祖母在这事上,确实是做的有些过分了。”
“陛下能体会她的苦楚,大概陈婉也能安心了。”宁云语气里浓浓的讽刺意味,发妻受难,战锋却无动于衷,战老太太那么苛刻的对待陈婉,他一句做的过分,就算了。
宁云不免心中失望,说话也就不客气起来。
察觉到宁云的敌意,战锋看着她问道,“这么说,你们是得知了她的死讯,才临时起意让你冒充她的?
从天顺这么千里迢迢的到我东煌来,为的也不会是小事吧?”
冷哼一声,宁云暗道,总算是说到正题了,但她傻了才会实话实说,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埋头刺绣。
战锋见她不回答,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前段时间,我的府里数次被人翻查过,我们查找了很久的Jian细,都没能找到,原来是你掩护的。
那么,我们第一次见面之后的那个夜里,我追查的刺客,果然就是躲在你的屋内了。
那人被我重伤,没那么快好,你那时说话清楚,刺客是你的侍女木槿?
她也是无极门的人?”
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不承认也是不行的了。
“是啊,但陛下放心,我们只求财,不要命,没人会想去行刺你!”
宁云傻了才会和他说实话,头也不抬的继续刺绣着。
探头看了一眼宁云的绣品,一片月下荷塘已初现轮廓,青翠欲滴的荷叶上还带了几滴露水,粉色的荷花苞上还有蜻蜓停留。
不仅是花、叶,就连蜻蜓都绣的惟妙惟肖,若不是她还在绣蜻蜓的翅膀,只怕战锋会以为有只真的蜻蜓在她的绣布上。
战锋听了她的话,无端的竟有几分高兴,“那么说,我回府第一次看见的就是你了?
走掉的木槿和花匠,都是你的同伙?
徐姨娘她们跟了我多年,看样子倒不是人假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