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亚雯眼神一凌:“在哪里?”
“死了!被母獒咬死的!”沐乐一字一顿地说,“我百思不得其解,母獒为什么要咬死自己的骨肉,现在我懂了,它们宁可自己咬死,也不要孩子被丢进獒坑活活饿死,或者咬死同伴。你做出这种惨绝人寰的事,难怪獒不听你的!”
“沐乐!”江亚雯气得头发倒竖,“我已经对你够宽容的了,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的底线!”
“本来就是!”沐乐毫不退让,指着獒舍外的合欢树,“倒数第二棵树,小獒就埋在那下面,不信你去挖,尸体上就是獒咬的痕迹!”
江亚雯脸色铁青,愤然转身,九狗一獒的驯术是老季王爷从南越带回来的,用了多次从未出过差错,沐乐这种荒谬的言论她当然不信,可是……
等等!
树下的土,确实有被动过的痕迹?
“挖!”江亚雯心里发虚,但事到如今,她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硬着头皮让人开挖。
掘地三尺,什么也没有……
“沐乐!”江亚雯松了口气,理直气壮地咆哮,“你说的獒呢?”
“怎么可能……明明就在这里……”沐乐急得满头大汗转向坎库,“明明……”
坎库警告地剜了一眼:我跟你说过不许说出来,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沐乐咬紧嘴唇,看看坎库,又看看江亚雯……
江亚雯那张要杀人的脸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今儿是闯祸的节奏,可她没有胡说,虽然母獒咬死是她猜的,动机更是她猜的,可小獒被獒咬死却是不争的事实,坎库手里还有只死獒,要不要说出来?
坎库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态度明摆着,他不想掺和到这事里来。
“哼!”江亚雯重重哼了一声,忽然打出一个口哨。
立时,十只战獒整齐划一地朝沐乐蹿过来,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觉得肚子被某只狗爪狠踹一脚,直接痛得她掉下了眼泪,然后胸口又中了一爪,一屁股坐在地上。
林路的尖叫声,夹杂着犬吠,沐乐已经听不清楚,獒群有的叼住她的胳膊,有的叼住她的腿,发疯般向前跑,地上的尖石划破了她的衣衫和裙子,生疼……
而那群獒,却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江师傅,沐乐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林路哭着去抱江亚雯的腿,“这样会出人命的,看在沐乐救过郡主的份……”
“滚!”江亚雯将林路重重踢开,还敢拿郡主来压她,她今日敢跟沐乐撕破脸,那是有恃无恐的。
沐乐质疑东水视若珍宝的驭兽术,说到哪,都是她江亚雯在理!
“江师傅,沐乐是练习生,倘然在驭兽司里出什么事,传出去恐怕不大好听。”坎库也站出来替沐乐说话,“她已经得到教训了,您大人有大量,放她一马可好?”
坎库说的,可比林路有道理多了。
“啾!”江亚雯满不情愿地打了个口哨,那群獒才冷冷将沐乐丢开,各自散去。
沐乐的衣裙已被划得破烂不堪,头发散乱像鬼,踉跄着从地上爬越来,脚一软,又跌了回去。
“我知道你有些小聪明!”江亚雯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但驭兽不是你靠一点小聪明就能成事的!哼哼,我当驭兽师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今日我若想取你性命,比踩死蚂蚁还容易,下次再说人控不住獒之前,先掂量掂量你自己的能奈!”
说完,她趾高气扬地走开,正眼都不再看沐乐一下。
“我扶你回去!”林路颤抖着将沐乐拉起来,见她鼓了腮帮子一言不发,担心她死脑筋发作又要去找江亚雯理论,赶紧劝道,“九狗一獒这事,我曾听人说起过,是祖上传下的规矩,江师傅只是三级驭兽师,照主子的吩咐办事,这事根本由不得她做主,你跟她理论也是无用。”
“为什么?”沐乐不自觉地抬高音量,其他练习生,包括杂役都在盯着她看,她却浑然不觉,“为什么会有这种没人性的规矩!”
“这也不能叫没人性!”林路一边拉着沐乐快走,一边小声解释道,“獒的战斗力差距非常大,强的能力敌双豹,差的就只能是普通的狗!为了在保证数量的前提下组建精锐獒群,老季王爷从前就定下规矩,每隔一年,通过九狗一獒之法进行一轮筛选,目的,是要选出最强的战獒!”
沐乐没办法接受这种说法,义愤填膺地反驳:“这是死了多少小獒为代价选出的最强战獒?他们太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