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应声而倒。容澜赶紧伸手去捞她。
楚言之微微眯起了眼睛,不咸不淡道:“容澜你果真……”
“若是破了相,可进不得东宫。”容澜不着痕迹地打断他,特别自然地将沈云锦抱回了软榻上,又回到桌边。
楚言之的视线就一路跟着他,眉头微微皱起。“这太子妃,傻乎乎的,我也没觉着哪里好。”
“待麦薇这事儿妥善解决后,你便会觉得了。”容澜淡淡道,而后端起酒盏,对太子道,“想来不会让你等太久,拭目以待吧。干~”
两人酒盏相撞,声音清脆悦耳。
沈云锦再度醒来的时候,人并没有在自己的床上,而是在……
云锦环顾四周,蹙眉惊讶道:“容王府?!”
“醒了?醒了就看看他去!”楚言之颐指气使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
沈云锦捂着宿醉后阵阵发疼的脑袋,恍恍惚惚地坐起来:“谁啊?又怎么了?”
“容澜。”
楚言之的语气不大好,看来心情也必然是不好的。
沈云锦一愣,而后掐指算了算,似乎是半个月了。
她昨夜和衣而睡,这会儿倒是方便,掀被子下床,趿拉鞋子奔出门一气呵成。“在哪儿?带路。”
她想起上次容澜发病时的痛苦样子,这会儿心中焦急,甚至都忘了,被她下令带路的人是当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
此时此刻,她仿佛回到了前世受急诊室的日子。无时无刻,只要一接到急诊,不管是在吃饭,还是在睡觉,必须马上跳起来奔过去。
容澜已然疼了大半夜,这会儿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却乌黑。整个人都如水里捞上来的一般。
沈云锦进门就接了那把已经用的还算熟练的银刀,问:“多久了?”
“近三个时辰了。”
沈云锦一换算,差不多是半夜就开始疼了。顿时心里有些难受,责备道:“怎么不早点叫我?!”
“你废什么话,快点!”楚言之十分没耐心道。
沈云锦这会儿比她更不耐,“我要银针,艾叶,还有一火盆。对了,还要矾石加仙人掌捣碎了留用先。其余的,就按我上次说的准备。蛊虫苏醒后排毒褪壳,毒气攻心脉了!镇痛后我就要拔毒。”
“什么?攻心脉?”楚言之惊呼一声,急道,“会不会有事?”
沈云锦其实十分讨厌这种时候被打捞,下意识地就皱眉道,“帮不上忙的都出去。”
“沈云锦!”楚言之怒了,他堂堂一国太子,什么时候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然而,沈云锦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压低了声音,沉声道:“出去!再吼若是震断了血管壁,你就找天师帮你上穷碧落下黄泉地搜魂吧!”
楚言之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可对上沈云锦那果决又带点儿不耐的眼神,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能说什么呢。这个女人,着实是在竭尽全力救人啊。
楚言之没有出去,而是在一边的软榻上坐了下来,似乎就要在这等。
沈云锦也不再赶他,转头催促风清子准备东西,又让一个下人去准备热水,她要净手。
容澜的情况到底有多凶险,其实她心中也没有底。但是,前阵子却听夏羽说过。若是噬魂蛊发作后症状有了变化,寄主唇紫面白,多半是蛊虫蜕皮释毒,十分凶险。她还说,这种情况一般发生在寄主死亡前半年内,意味着蛊虫将渐渐长大。
自那之后,沈云锦就研究了不少应对这种情况的急救方法,没想到,竟这么快就用上了。
不久后东西都备齐。沈云锦先如上次那般在容澜胸口动了刀,但这次划的特别小心,像前世给病人做手术那般,一层层小心翼翼地开。
风情子觉得不可思议,看的瞬也不瞬。
浅浅割开一个十字后。沈云锦取了银针,燃了艾叶熏蒸,而后将银针缓缓扎入那十字伤口的正中间。
没多久,银针提起,整根都是乌黑的。这让在场的人倒抽一口冷气。
紧接着,云锦拿了第二根。但这次,却不需要艾叶熏蒸了,而是有些犹豫。
“沈小姐,是不是还有什么未准备到位?”
沈云锦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在场除自己外,竟无一个女子,顿时有些郁闷。耳边回响起夏羽的话:“这处子血是药引,自然也是能引蛊褪的。只是,引蛊褪和解蛊的人,必须同一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