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夜里,晋王府里一片静寂,只听见淅淅沥沥的细雨声,卵石铺就的小径已然湿透,花园里树梢上刚刚抽出的嫩芽被细雨润湿过后,格外的娇嫩。清风之中伴着初春的微寒,人们早早地就吹灯睡下了。
忽然间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划破了雨夜的静寂,叫声中的凄惨足以让任何听见的人浑身发凉。
晋王府里最为偏僻的一角有一个密闭的房间,此刻这个房间的门缝处透出一丝丝昏黄的光线,房间四周杂草丛生,阴暗潮湿,因为此处被王府的奴仆们认为是不祥之地,平日里少有人来此处。而刚刚那声惨绝人寰的叫声便是从这个房间里传出来的!
一盏油灯,灯火如豆,勉勉强强地照着这个阴气密布的囚室。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近五旬的老太监被铁链束了手脚,栓在囚室的墙壁之上,他脖颈之下的锁骨处依然被铁钩穿透,阴寒冰冷的铁钩生生地穿过老太监的骨骼皮肉,难怪他会叫得如此凄惨。
囚室中央,一张铺了软垫的梨木制成的春凳之上赫然坐着一位紫袍金冠的男子,袍子还是白天参加新帝登基大典时穿的那身,上好的缎子,金丝为线缝制而成,领口袖口浅浅地绣着气势磅礴的飞龙花纹,高贵却不张扬,霸气却不落俗。
“怎么样?还不打算说真话吗?镇国宝玺到底在何处?”男子一面悠闲地抚摸着左手食指上的羊脂白玉戒指一面用他专有的阴沉的声音问着。
气若游丝的老太监,吃力地张开嘴回答说:“王爷,奴才真的不知道啊。先帝驾崩之后,奴才们忙着奠礼,根本就没想到宝玺会不见啊……”
“还不说是吗?”晋王理了理衣袍,从春凳上站起身来,缓缓走到老太监跟前:“先帝驾崩?先帝一生征战,身体硬朗,为何会一朝暴病而亡?你们这些看着怯懦背地里勾结他人的狗奴才,最好是将实情说出来,不然本王有的是手段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太监闻言开始颤抖起来,脸色苍白,嘴唇不自主的哆嗦着,这位王爷的手段之毒外间早有传闻。当初他还跟着先帝打仗的时候,审讯敌军的一个探子,亲手将那探子的皮给剥了,整个人血糊糊的,却还没有死!
“王爷明鉴啊,当初先帝病重,一旁伺候的是如妃娘娘,也就是当今的太后,我等奴才不得圣旨都不敢靠近。王爷,奴才说得句句属实啊王爷,你就给奴才一个痛快,奴才也好到了下面接着伺候先帝啊……”老太监可喊着求饶,求不得不是饶命而是痛快的死去。
晋王微眯着双眼,牢牢地盯着哭喊求饶的老太监,嘴角微微上扬:“想死?没那么容易!你不说,本王帮你说,可是魏侯爷指使的你,毒杀先帝,偷走镇国宝玺?”
古语云,狡兔尽则良犬烹,敌国灭则谋臣亡。
先帝虽然英勇一世,可是一朝登上帝位,手握那天下间最至高的权利后不免起了诛杀功臣的心思。几年来,几位随着先帝出生入死的功臣良将无不莫名地被贬官或者死去。这样一来,不免寒了那些功臣的心,那些功臣们起了谋反的心思,也不无可能。
几位位极人臣的功臣,被先帝处置的就只剩下一个魏姓的侯爷。这位魏侯爷若想自保,只能主动出击,杀掉先帝。所以,晋王非常自然的就推测到,定是这位魏侯爷买通了先帝身边的太监,下了毒手。
听晋王如此一说,老太监顿时哭喊起来:“王爷明鉴,奴才是宫里的奴才,如何与宫外的侯爷们有来往啊。奴才真的冤枉啊,先帝爷从重病到驾崩都是如妃娘娘在一旁伺候啊!王爷何不去审讯如妃?”
刷的一声,镶了倒刺的鞭子落在老太监身上,顿时老太监身上的皮肉被鞭子勾去不少,老太监忍不住又是一声惨叫。
“混账奴才!竟然敢诬陷当今的太后?太后是先帝的宠妃,先帝病重之际理应在一旁照料,修要再找其他借口,快快说出实情来,否则本王有的是时间来看你身上的皮肉一点点割下来后是何模样!”晋王手里握着鞭子,凑近老太监缓缓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