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大开,处理完朝政的闻人殇已经站在宫门口等着了。挺拔的身形,玄色的长袍,俊逸的容颜,锋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被秦慕送回来的,已然醉得不省人事的雨菲。
秦慕将雨菲交给了闻人殇,闻人殇小心地接过,抱在怀里。不料迷乱中的雨菲紧紧地扯着秦慕的袖子:“爹,不要走,女儿舍不得你……”
秦慕忍住心中的酸痛,他一手带大的女儿,他爱若珍宝的女儿,他相依为命的女儿,以后就是别的人家的人乐,心中万般的不舍,可是手上却还是拉开雨菲扯住他衣袖的手,哽咽地说道:“乖女儿,听话,爹不走,爹有空了还来看你。”说罢有对闻人殇说:“皇上,老夫把……把这个不成器的女儿就交给你了,你……你……”一个做臣子的,做子民的,能对高高在上的皇帝说什么呢。
闻人殇那低沉的声音响起:“前辈放心吧,我定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我会用我的所有来保护她。”
“好,好……”秦慕连说了几个好,最后说了句:“既然如此,老夫便放心了,此生别无他求,就此拜别皇上了。”说完双膝跪地,叩首拜别,全了君臣之礼,然后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去。背影在日暮黄昏中,显得那么的萧瑟,肩头微颤,大约是哭了。谁说男人大丈夫驰骋疆场有泪不轻弹。秦将军一生带兵打过的仗不计其数,可是他对他的发妻还有他的女儿,却是倾注了全部的爱心。爱之深,伤之切。
闻人殇看了一眼怀里睡得很不踏实的雨菲,轻声说道:“走吧,今后的路,就由朕来陪你一起走吧。”说罢转身,走进了皇宫。
夏天渐渐地过去了,当身上穿着一件衣衫已经感觉有些凉的时候,秋天便悄悄地来了。雨菲久居宫中,闲来无事,让人从民间找了菜种,在寝宫里院子的一角开辟了一块空地,种了些蔬菜,还种了一些花卉。
这一日雨菲刚刚用铁铲松完土,正在洗手。雀儿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小姐,太医往这边来了,皇上已经传话了,要你好好地让太医诊诊脉。”
雨菲用干棉布擦干手上的水,问道:“你莫不是听错了?我身体好的很,又没有病,太医来我这里做什么?”
雀儿微微皱眉:“我的傻小姐,你是真的一点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啊,皇上专宠了你这么久了,你的肚子怎么就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雨菲脸上一烫,这样的闺房之事被雀儿口无遮拦地说了出来,感觉怪怪的,说话间,太医已经来到芳菲殿外面了,正在请看门的小太监传话。雨菲朝看门的小太监招招手,示意让太医进来。
在院子里的一个长椅上坐了下来,伸手到长椅边搁置点心的案几上,让须发花白的老太医诊脉。太医捋着他花白的胡须,仔细地切了脉后,思虑良久,最后才开口道:“娘娘的身子从前可是受损过?而且平日里最为怕冷?”
雨菲想起去年临江小镇的客栈里痛的死去活来的那一夜,点了点头。
太医了然地说道:“这也难怪,微臣为娘娘开几副药,每天按时服用,调养个一年半载的,兴许能好一些。”
“如此有劳太医了。”雨菲微笑答谢,同时唤来雀儿,让她跟着太医一起去太医院抓药。太医和雀儿离开了院子后,雨菲走进房间,心里暗觉好笑,闻人殇这是何意,这么快就急着想要孩子了?当真是照化弄人,曾经他可以有个孩子,可是他的无动于衷,让他丢了那个孩子,如今他想要孩子了,却难办了。
在书架上抽下一本书来,打开看了起来,雨菲对于此事也不着急,反正自己的生理年龄今年才十六岁,年轻着呢,有的是时间可以等。
雀儿去抓药,很快就回来了。不仅带回来两大包中草药,还带回来一个消息:朝廷今年开始,要举行春试和秋试,春秋两季各举行一次科举考试,为的是尽快地选拔打量的人才。
雀儿打开药包,将草药分成一份份的,便于日后煎熬时省事。嘴上则闲不住地说:“小姐,我见你平日里也爱看书写字的,你说若是你女扮男装去参加今年的秋试,会不会博得个好功名呢?”
雨菲一边看着手里的书,一边说:“读书习字为的是修身养性,陶冶内心,才不能为了博取什么功名。官场上琐事繁多,才没有闺房之清净自在。再说了,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雀儿,你可懂?”
雀儿嘴巴一撅:“小姐你是在欺负雀儿没读过书吧。哼,不理你了,我熬药去了。”
雨菲无语地笑了一下,这时外间走进来一个男子,正是她的男人。此刻他不是应该在殿上批奏折吗?
闻人殇走到雨菲跟前,将她手里的书拿开,然后将她抱进怀里,嘴里说道:“太医都给朕说了,是朕不好,当初不该……”
“好了,事情都发生了,现在说也没用。你快放我下来,这大白天的,被奴才们看到可不好。”雨菲挣扎着要离开闻人殇的怀抱。
闻人殇不为所动,抱着雨菲朝内室的大床走去,边走边说:“前些日子朕太忙了,冷落了你。朕准了自己几天假,带你出去游玩可好?现在秋天刚至,天气不冷不热刚刚好。等过些日子,秋试开始了,朕兴许又要忙了。”
雨菲一听说可以出去玩,顿时满心雀跃,她攀着闻人殇的脖子问:“真的可以出去玩?去哪里玩?玩多久?带多少人一起?”
闻人殇冰坨子一样脸此刻写满了温情,回答说:“就你我二人,至于你其他的问题嘛,先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雨菲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抱到床上了,于是埋怨道:“抱我来这里干嘛?快快撒手,就不能等晚上再说?”
闻人殇欺身将雨菲压在身下,悄声道:“为夫都抛下所有的国事陪你外出游玩了,难道你不该好好滴回报一下为夫?”
“你真是无赖。为什么要回报你?这难道不是你该做……”剩余的话被闻人殇悉数堵在了嘴里,红帐微动,拥在一处热切亲吻的两人,讲房间里的温度瞬间点燃。衣衫尽褪,坦诚相对。这是甜蜜的二人世界,他是她山一般挺拔的夫君,她是他水一样温柔的妻子。
不知是谁一挥手,红帐落下,隔开了床上和外间的世界。床榻微微震动,惊起了一室的旖旎。女人的喘息声,男人的闷哼声,还有床板轻微的晃动声,惹得外间伺候着的宫婢们纷纷红着脸垂下了头。
天色黑下来的时候,雀儿端着一碗药汁走进了内室,见皇上自顾自穿了衣服后,对床上的雨菲说:“乖乖地躺着休息,朕看完了剩下的折子再来寻你。”
雨菲一个枕头砸了过去:“死远点,最好不要让我看到你!”被他折腾的腰都快断了。
“爱妃可是个擅长吟诗的文雅人,如何说出这样粗鄙的话?今天那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吟得不错,也只有爱妃这样的人,才当得起这句话,连我这个皇帝都敢打……”
“闻人殇,你等着,今天晚上让你知道我的厉害!”雨菲打断了闻人殇的话,喊道,没想到这人油滑起来让人气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