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清冷闻言,眸光一闪:“你不赞同么?”
“赞同,”夏云依压低声音道,“若是云依面临那个情况,也会毫不犹豫那么做的。因为同公主联姻,并不能很好的调动若羌的军队。只有让若羌和西域染上国仇家恨,让若羌以为他们的公主是被西域人杀的,若羌军民才会齐心协力团结起来,帮助大齐击败西域。”
这就是所谓的“姻亲之盟,永远比不上切肤之痛”。
轩辕清冷轻柔的将她额前的一绺刘海儿撸开,眸色复杂难辨:“你不会怨我心狠吧?”
夏云依涩涩一笑,“不会了。因为有些事背后的复杂程度,远远超出了我们事先的预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考虑,有些行动虽不情愿但却是身不由己,不得不做。”
轩辕清冷轻声叹息:“你能理解就好。”语毕,他袖子一动,瞬间便有一个冰凉玉润之物现在了他掌心:“来,我给你戴上。”
夏云依瞪大眼睛一瞧,这正是她的镯子,后来被她送给了公主用来报信。她眼眶一热,顿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你,这……这镯子你是如何拿回来的?”
轩辕清冷将镯子拢入夏云依的五指,慢慢往上推过去,口中道:“此事我拜托给了郑王。”
原来是这么回事。夏云依看着那镯子逐渐回到自己手腕之上,心不由自主的一下子踏实下来。她回想起自己和公主做的那一场荒唐的交易,不由得看向轩辕清冷询问道:“柳家人在哪里?”
轩辕清冷点了点头,吩咐人去叫来了柳云轩,自己离开给了他们谈话的机会。
“柳云轩,你当时送与我的那个锦囊,说是在十万火急之时方可拆开。可我拆开之后,却发现里面是春.药。我原本不晓其意,后来联想至联姻上头,方才通窍,这才把春.药献给了公主。你你真是有先见之明啊,这么久远的事情当时就猜到了!”夏云依惊叹道。
柳云轩在夏云依说“春.药”二字之时,眉心就细不可察的一沉,等到夏云依说完之后,他才勉强一笑:“我哪里有这么神,只不过是碰巧罢了。”
夏云依又缠着柳云轩说了会儿话,便感到困意袭来,这些日子她也的确是累得不行了。柳云轩将她放置于榻上,仔细给她搭了薄被,这才慢慢踱步出了营帐。
有一军士见到柳云轩出来了,忙道:“公子有何吩咐?”
柳云轩略一沉吟,便道:“有劳小哥帮我把柳侍郎找来,就说我有要事找他。”
柳云泽没多大会儿便赶来了,他想必是一路跑过来的,浑身直冒汗,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大哥,你……你找我……到底有啥事儿?听说云依来了……来让我……让我见见……”
柳云轩伸手一拦,似笑非笑的挑着唇角道:“她已经睡了,见面有的是机会,不着急。倒是有一事,我想请你给我解释解释。”
柳云泽掏出帕子在额前胡乱擦了一气:“什么事?”
“就在你快武举考试的那段时间。你经常去了城郊练习骑射,间或也带云依去。我忙于生意之事,于是便委托你帮我从和善堂带一个锦囊来,你可记得此事?”柳云轩不疾不徐的开口道,面色一派云淡风轻。
柳云泽一听这话就知道坏事了,不过他仍旧是强颜欢笑,装傻充愣:“记得啊。怎么了?”
“那锦囊里有一个药包,里面装的是迷药,是我事先在和善堂配好的装了起来。当时是忘了拿,所以后来才让你去拿。由于云依那些日子要去寻找生身父母,我担心她会受到坏人伤害,于是便事先配好迷药,装在锦囊里让她带着。可云依却跟我说,那里面装的居然是春.药!这是怎么回事?”
柳云泽见隐瞒不过,只得交代道:“大哥,我本来是想原封不动的将那锦囊取来的。那天我把云依送回家之后,给手上了药,然后就出门给大哥取锦囊去了。我当时并不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正好在街头碰到一个游方术士,便把锦囊打开向他询问。他说这里面装的是迷药。我就猜,是不是大哥对云依有意,便想着用迷药迷倒云依,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呢?我就琢磨,与其用迷药,还不如用春.药来得快,来得实在,于是我就拜托了那游方术士,要他给我配了一袋春.药放了进去,然后又原封不动的收好。”
柳云轩听完了这一席话,简直不知道该对柳云泽说些什么好了,连吐血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