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被李仲杨这种耍无赖的话逗笑,林与欢还是不放心,“要不,人家若真来拿你了,你就乖乖回去,反正有我陪着你,不是说我爹和你爹交情不错吗,我把家产捐一些出来,换你一条性命也是够的,以后再别当什么王爷,要生要死咱们都一处。”
大概是被林与欢这番拿钱买命的言论给惊着了,李仲杨打量林与欢老半天,叹道:“我这辈子好不容易套上个有钱女人,看来死都不能放过你了!”
林与欢觉得李仲杨这态度忒不端正,板着脸训道:“说正经话!我只想过安生日子,你若肯应了我,咱们便长长久久,日后保你衣食无忧,你若喜欢瞎折腾,我却未必奉陪!”
“笑话,只听说夫唱妇随,什么时候轮到牡鸡司晨了,你瞧爷长得像给女人养的小白脸?”李仲杨嗤笑一声,“你如今已是上了爷的贼船,凡事还不得听爷的!”
“你的意思,一定要在西北闹一场?”林与欢问。
“没错,那马应财暗中勾结达勒尔,纵容外族骚扰抢劫边境百姓,还私开矿产,贪墨税银,更可恶的,他连爷花自己钱弄来的粮草也敢抢,这种坏到头顶流脓、脚底生疮的家伙,若不早早铲除,我这西北门户就形同虚设了。”
“你若想铲除他,就该手上拿到铁证,可如今反是那马应财告你里通外国,还说手上有你和达勒尔来往书信。”
“这你别管,爷自有主张!”李仲杨大手一挥。
“可有应对之策?”
“你不用瞎担心,我们男人的事,跟你讲你也不懂。”
两人谈到最后,一个说另一个脑子进水,不听人劝;另一个又说这个闲吃萝卜淡操心,干脆闹得不欢而散,好在他二人吵架已是家常便饭,加之正是热恋之时,第二日照旧又有说有笑地腻歪到了一块。
林与欢这伤好了不久,便有些坐不住,一个劲地吵着要出去逛逛,樱儿也拦不了,只能一步不离地跟在后头。
这正阳关并不大,街巷上更没什么热闹可瞧,走来走去,当兵的比老百姓还多,便是叫卖的小商小贩也寥寥无几,不到半个时辰,林与欢便将整个正阳关走遍,最后得出结论,此地乏味无趣,应当正对李仲杨这种武夫的胃口。
方觉得无趣之时,江尚慢慢悠悠地老远走过来,樱儿眼尖,挥着手招呼道:“江先生,这里!”
江尚也是眼睛一亮,乐呵呵地上前道:“没想到二位这么有兴致,居然在正阳关也逛得起来。”
“真没什么可瞧的,不过是个大军营。”林与欢评价道。
“林姑娘这话中肯,此地原是个集镇,后来王爷的军队来了,二话不说就占山为王,弄得如今这正阳关连个吃酒的地方都找不到。”
“这里没有衙门吗?”
江尚摇了摇头,“正阳关因距离北阳关近,一直由北阳关守备代管,不过王爷一来驻扎,那守备便插不进来了,所以嘛,此处可说是西北唯一个,马应财伸不着手的地方。”
提到马应财,林与欢不由想到一人,“江先生,听说你们之所以能救到我,多亏了马英通风报信。”
“确实如此。”
“听说马英去给****守陵了?”
江尚也叹,“可惜啊!”
“王爷难道没想过帮她?”林与欢问。
“马英在信里,曾求王爷在法场劫人之时顺便带她离开,不过没想到您被李代桃僵,并未去法场,为免闪失,赵庭、郑全也就赶不及去救她了。”
“原来如此,”林与欢点了点头,“真有些对不住马英。”
“江先生,王爷急着找您!”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走上前来。
“好,我便过去。”江尚随口答道,顺手指着这男人对林与欢道:“林姑娘,这位是王爷的副将赵庭,你们想必是见过了。”
林与欢不由笑道:“自然是见过,赵副将可是我救命恩人呢!”
那赵庭立马上前抱了抱拳,“惭愧!当日多亏林姑娘送来粮草,才解晋家军燃眉之急,”赵庭是不苟言笑之人,便是拉家常的话,也被他说得一本正经,“当日不才正是赵某前往接应的粮草。”
“老赵,王爷让我过去有何急事?”旁边的江尚插了一句。
“京城的传旨官到了,已等在正阳关外。”
赵庭这一句话,不仅让江尚吃了一惊,便是林与欢的脸色也不由得变了变。
“可知是何人?”江尚拔腿就往主帅的营帐走去,林与欢下意识地也跟在后面。
“人坐在马车里,并未瞧出是谁,不过,马应财也跟了过来,是他的人在外叫门。”
“这老东西居然也敢过来?”江尚气道:“真是厚颜无耻!看来形势对王爷不利,赵副将,咱们得早做些防备。”
此时主帅营账之中,李仲杨正拿着城防图在看,只听门帘一挑,江尚和赵庭皆走了进来,而后面居然还随着林与欢和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