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杨很满意江尚说了句公道话,只这“赖”字,却让人听得不那么舒服。
“谁看不出来,林姑娘是在和王爷置气,一时躲着不肯见他,王爷是大男人,自然不会同个女人家计较,他在给林姑娘机会,让人主动过来认错。”
对于江尚这种颠倒黑白的说法,郑全只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王爷,如今可不就是好时机,您的爱将郑全娶媳妇,自然得由您来主婚,新娘子家再强势,总不能不给婆家面子,到时您二位想不碰头都不可能。”江尚捋着短须道。
“江先生言之有理。”李仲杨点点头,觉得这幕僚请得不错。
“不过嘛,”江尚眼睛一闪,“见面的事好办,可王爷想好要谈什么了吗?”
李仲杨看了看江尚。
“王爷可知道林姑娘的心结所在?”江尚笑道。
“又是马英?”李仲杨冷哼,“江尚,你不用在这装神弄鬼,有什么话直说!”
“王爷,这马英杀人嫌疑极大,可赵王苦于手上没有确凿证据,奈何不了她,加上又顾及您的面子,迟迟没有捉拿此女,若您……”
“在这等着本王呢!”李仲杨也不等江尚说完,直截了当地道;“我把话撂这儿,这马英本王是保定了,你们有本事拿出证据,本王自然会将人拱手奉上,若无实证,本王绝不容你们伤害她!”
“唉!”江尚给气笑了,一不小心说出了自己真实想法,“这马英说来面无二两肉,一副薄命相,从头到脚哪一处比得上林姑娘,王爷如此公然包庇她,莫非真被此女迷住了?”
“这是本王私事,你们不得置喙!”李仲杨显然不想再说下去了。
江尚此时自觉无技可施,只好道:“王爷,郑全成婚之日,便是您最后的机会,能否抓得住,就看您自己的了,其余的在下并不敢妄言,只请王爷好自为之。”
既然樱儿和郑全婚期已订,这塔子街的新房便要开始布置起来,因此上,原本日渐冷清的塔子街宅院又重新变得热闹。
李仲杨连着好几日没出门,心里盼着林与欢能过来,好与她再解释一番,可惜等来等去,并不见伊人身影,倒是马英出乎意料地上门了。
樱儿先还带着人兴高采烈地收拾屋子,等瞧见马英如入无人之境般进了李仲杨的屋,立时小脸便挂了下来,让人叫过郑全,质问道:“这屋子如今是我的,你是当我死了吗?”
郑全给唬得不轻,上前捂住樱儿的口,求道:“姑奶奶,这大正月的,咱们又要成亲了,可别说不吉利的。”
樱儿甩开郑全,“我问你,狐狸精怎么进来的?”
“什么?”郑全一时摸不着头脑。
“刚是谁放马英进来的?”樱儿只当郑全在装傻,手下毫不留情地赏了他一个爆栗。
“樱儿,我真不知道这事。”郑全大呼冤枉,恨不得诅咒发誓,自己根本就没瞅见马英,怎么可能放她进来?
“那你现在就给我把她赶出去!”樱儿命令道。
郑全一时没了主意,樱儿对自己跋扈,可他那主子李仲杨更不讲理,得罪了哪头,他都吃不了兜着走。
想着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郑全于是敷衍了两句,便低头走出新房,正寻思着要到哪处藏一会,迎面便遇上江尚,郑全二话不说,拉着他指了指李仲杨的屋。
江尚不明究理,“郑全,出了什么大事?”
“那狐狸精来了!”郑全悄声给江尚通气。
江尚马上明白出他的意思,皱了皱眉头,“王爷这事做得忒不地道,一头盼着林姑娘回心转意,另一头又在自己屋里接客。”
既然不敢回去见樱儿,郑全决定跟到江尚屋里躲清闲,可进了里面,郑全心里又放不下,索性趴到窗台上偷窥李仲杨的屋,半个多时辰后,郑全终于瞧见马英从那里面出来,依旧是一生白衣,身上还背着个药箱。
显然李仲杨并没有送她,院子里更无人同马英招呼,只有一个一直等在院门口的生面孔小丫头跑上前来,接过马英的医箱,两人一起往院门外走。
只听“哗”的一声,郑全定睛一看,原来一盘水被泼在马英身后,马英没有提防,裙角上便被溅了一些。
郑全“呀!”叫了一声,江尚也跑到窗边观瞧,只见院子里,樱儿大声地道:“大白天了,这屋怎么闹起狐狸,一股子骚味!”说完,樱儿将手上的铜盆扔给旁边一个小伙子,训道:“给我把门守紧了,再有下回,有你们好看!”
马英只回头瞧了瞧,脸上没有一点喜怒哀乐,继续走她的路。
郑全一时吓得不轻,反倒江尚不住地夸赞,“樱儿这丫头仁义大气,恩怨分明,郑全你小子有福气,以后有人能管得你服服帖帖。”
这会子郑全哪有心情说笑,赶紧跑到李仲杨屋里,一个劲地作着揖,口不择言地道:“王爷,樱儿她不是有意的,更没有指桑骂槐,这院真闹狐狸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