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大笑,“还是阿欢说话实诚,好了,你们都来帮哀家盘算盘算,看看到底哪家姑娘最合适做达勒尔的阏氏。”
“娘娘,我觉着吧,这些都不咋样,”林与欣还真上去一张一张画地看了,回头便是直撇嘴,“真没一个长得好看,实在有失咱大周女子的水准。”
“阿欣的眼光太过挑剔,我瞧着倒是差强人意,”贤妃有些无可奈何地道:“哀家这会子赶着要交差,不耐烦再去找什么更好的,只不过人家既应了选,谁上谁不上,自是要给一个交代,别到最后喜事变成了置气。”
林与欣眨巴了一下眼睛,提议道:“娘娘,这不又要到花朝节了吗,不如把京城里的千金小姐们都请到宫里来坐坐,让她们得个机会比试一番,这样既能选出合心意的,又能堵悠悠之口,您说,岂不更好?”
“那也得人家愿意嫁过去啊!”林与欢忍不住插了一句。
“你一个乡下婆子,知不知道什么叫圣意难违?”林与欣叉着腰道:“真是扶不起的烂泥。”
贤妃抿嘴一笑,“倒是个好主意,阿欣,那此事便交给你了。”
待打发走林与欣,贤妃笑着对林与欢解释道:“哀家也瞧出来了,阿欣一直想压着你一头,你呢,既是做姐姐的,便让着她些,想来她这些年也不容易,在外头吃的苦怕是不比你少,又不幸沦落过风尘,性子尖刻些也是有的。”
“是,小女明白。”林与欢双手相握,表示受教。
“对了,听李相国说,圣上有意重用靖远伯,下旨让你爹暂时留京。”
“多谢娘娘!”林与欢只能暗自叹气,自家这位林老爷也给扣住了。
贤妃忽然好奇地问,“早听阿欢说已然嫁人,不知道你夫家哪里,人品如何?”
“一个没名字的穷乡僻壤,那男人虽还算老实,却有些痴傻,”林与欢似有隐衷,“小女命苦啊,娘娘,您还是别问了!”
贤妃心里觉着好笑,面上却显关心之色,又问“有了孩子没?”
林与欢摇摇头,“曾怀上两个,一个在肚里三个月就没了,另一个……一岁的时候夭折,”林与欢低下头,叹道:“还不是没银子给闹的。”
贤妃颇带几分同情地道:“你如今既已出来,便不要再回去了,哀家就给你相看着,若遇到好男人,哀家作主,让你再嫁!”
“娘娘之恩,小女没齿难忘,”林与作出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只是那男人着实可怜,我若一走了之,实在对不住人家。”
“女人啊,”贤妃劝道:“虽说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有时候也不能太傻。”
因是贤妃指定林与欣主理花朝节,这几日林与欣自是使出浑身解数,见着林与欢也没功夫找茬了,********要办个大周史上最好的花朝节,在众人面前扬眉吐气。
好不容易等到正日子,一大早,御花园便已花团紧簇,乐班也开始奏起鼓乐,林与欣指挥着手下宫女太监跑来跑去地忙活,心里不由沾沾自喜,且是得意,想着要去向贤妃交差。
紫宸宫里,宫人们都被屏退,林与欢一边帮贤妃梳妆,一边陪着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那一年花朝节,你才十二、三岁,哀家也正绮年玉貌,没想到一晃十来年就过去了。”贤妃瞧着镜中的自己,感叹道:“瞧眼角那些皱纹,都快堆一块了。”
“娘娘说笑呢,您依旧容颜不老。”林与欢知道人家等着她拍马屁,便应了应景。
“还不是得靠保养,”贤妃笑道:“最主要的,女人离不得男人来疼。”
“是啊!圣上极宠娘娘,倒是尽人皆知。”
贤妃眼珠子转了转,“说来李家男人都是痴情,我那死了的大侄子就不必说了,当年对他那个叫什么马英的侍妾,差点就捧上了天,到后来马英恃宠而骄,反回过头害死了李楚。”
林与欢笑了笑,倒是听说过马英这人。
“我家阿升还小,也不知以后的姻缘会是怎样,不过嘛,”贤妃瞄了眼林与欢,“我说了你别不舒服,赵王倒是极宠杨妃。”
“哦!”林与欢平淡地应了一声。
大概觉得林与欢是在故作镇静,贤妃从镜子里瞟了瞟她,继续道:“说来赵王也算是个好的,当初得知你‘死讯’,硬是停了两年没娶,男人做到他这份上,也没有几个。”
“真的?”林与欢很想听听贤妃讲这番话的意图,便怂恿道:“他如何后来又另娶了呢?”
“那咱们就得聊聊杨妃了,她可不得了呀,别看年纪不大,心眼可不小呢,你同赵王谈婚论嫁之时,人家可就惦记上了,只可惜当日没得机会高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