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耳畔再次响起那淡淡的男声,如梦初醒的烟冷略显有些茫然。
“恩。”
“我煮了粥,要吃点吗?”
“好。”
“来,慢点。”他将床上的少女扶起,使她能靠在床边,而他自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他端着粥的手很漂亮,手指修长,白皙如玉。
“恩,谢谢你。”对于烟冷而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好似除了对他说谢谢,便再也找不到其他可言之事。
“你从山崖上摔下来,身上多处都是擦伤不碍事,在换几次药就好了。至于这腿上的伤要稍重些,腿骨摔断了,所以你现在还不能下床走动。”轻轻一动,身上各处传来的痛感让烟冷清楚的明白自己伤的有多严重。
“恩,我知道了。”
“恩,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会跑到黑釜山去,路上是出了什么事情吗?你的家在哪里?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联系你的家人。”
“我的家,在哪?我,又是谁?”听着男子的询问,烟冷似是自言自语,洗过一般的大脑空空荡荡,茫然的看着男子的侧脸,视线却早已失焦。
经男子检查一番方才知道,原来只是失忆了。后来他看着一脸茫然的少女许久许久,久到烟冷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他告诉她他叫穆青衣,他说如果她愿意可以留下来,把这里当做她自己的家,把他当做她的亲人。他至始至终都是淡淡的,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了不得的话,当他起身离开时告诉她,他就住在隔壁,有事可以叫他。
接下来的日子多数以烟冷自己躺在床上度日,他每天都会来看看,给她换药,自从知道自己失忆后的那一晚,之后一觉醒来的烟冷就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在那之后,他说她的声带没有什么事情,发不出声音大概是受了刺激潜意识不愿意说话,他说不要急,慢慢来都会好的。
烟冷在床上整整躺了三个月,一开始他只是偶尔来看看,后来由于烟冷的嗓子发不出声,他索性就将书拿到这边的房间来看。时间久了见烟冷一旦醒着时就盯着他看,或许是这样被盯着看怕了,他就拿着书做起来识字先生,待烟冷学的差不多了,他就拿些浅显易懂的书让她自己看,显然那些都是些医书。
但烟冷依旧喜欢盯着他,虽然没有之前那般明目张胆了。他长得其实很美,年龄看起来大概二十五六,面如桃瓣,眉如墨画,那本是魅惑众生的眸子却显得超然而清澈,厚薄恰到好处的唇使得他俊俏的面容俊朗和妩媚相得益彰,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他不是最美的,至于这般的肯定源于什么就不知道了。
他一直都待她很好,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在烟冷大病初愈后他带她下了一次山,去了不远的城镇给她置办了一些女孩子用的东西和一些零嘴吃食,后来又去药铺了一趟,他同那里的掌柜说了些什么没人知道,反正没多久他便出来了。
“还想吃些什么?”他见她一直盯着他看,以为她是还未吃饱。在他眼中,烟冷自从醒来后便一直很少言语,每日安静的都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
烟冷摇摇头,只是冲他笑笑。其实不是她不愿说些什么,而是如今的她就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又能同他说些什么。一开始如他所说,既然想不起过往,也可以开开心心的过好以后的日子,可是心中隐隐的不安,若有若无的疼痛却让她无法笑的那般坦然。
“那我们回去吧,天晚了,山路不好走。”
他一直牵着她,带她去一切想去的地方,中午在城里的酒楼吃了饭,直到玩到下午二人才回去。这一天她发现他认识很多人,因为一路上不断有人同他打招呼,但他却置若罔闻。
和他相处了三个多月,其实她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他,她只知道他叫穆青衣,医术很厉害,一个人住在山上,他喜欢墨竹,房前屋后种了满园,所以他住的地方叫做墨竹居,至于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
自从烟冷的伤势痊愈后,他便不在来她的房间,不过每天无论她何时起床,厨房里总是有热着的饭菜,他每天早上帮她做了早饭后便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午饭过后他总是一个人去山里呆上许久,回来后依旧一言不发,好似这里依旧只有他一个人,久而久之她便不再观察他的生活起居,毕竟他生活的规律过于简单。
最初的她每天都无所事事,后来过于无聊,她便开始倒腾起院中的药材,不认识的就趁他不在时去他房里翻查医书,时间一久倒是让她对医术的兴趣越发浓厚。
烟冷想,对于这一切他应该是知道的,他总是隔些日子便将院里晒的药材换上一换,然后把相应的书籍放在她最易拿到的地方。不出半年她已识得了大部分的药材及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