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萦玉正要上前阻止,却听见楚玉笑盈盈问一句:“那琴可真的好?”
小流氓一脸讨好:“当然!兰琴!上一年幕公子赢得琴赛,陛下赐给他的!可不好偷!”
杨萦玉一怔,兰琴竟流落在外。可一转念,她堂堂一个嫡公主,当年如同丧家犬般逃离宫城,何况一张琴?
“呵。”杨萦玉淡淡笑一声,娟娟冷气在眸中缠绕不休。
而杨君绝却从她眸里看到了极热切的渴望,他将她腰身一揽,疾风一起。听到动静的杨楚玉回头一看,小巷尽头别无他人。
天明楼,长乐未央,悠悠丝竹声飘荡在楼内。
某个安静的厢房,一个年轻男子正低头看书,很是入迷。洁白的脖颈如玉般温润光滑,乌发垂地,红装素手,带上几分妩媚。
在如今的洛阳,大家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美男子,静若处子,一笑就迷人心神,单单看着就是一种绝佳的享受。
“幕公子。”
红衣男子一怔,没动:“谁?”
“我要兰琴。”
幕公子一听,知道来的是不速之客,他身子正要回过来,却听:“别转身,兰琴在哪?”
也许是因为这陌生的声音太清冷,所以幕公子不敢犯险,却傲然道:“琴如命,岂能给你!”
“噢,那你可以转了。”幕公子一怔,未等转身,一个人就晃到他眼前。
此人正是杨君绝,这张比自己还要美丽的脸,令幕公子微微一惊,竟忘记了危险,细细地打量起杨君绝。
失神的幕公子忽然觉得身体一寒,杨君绝已经扣住他的手臂:“指尖这么光滑,你习琴?”
幕公子整个人都是懵的,想点头,但还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点头。
“你看到了我的样子,我该如何处理你?”
杨君绝的声音冷得像薄冰一般,令幕公子这柔弱的身板忍不住一哆嗦:“我与公子无冤无仇……”
杨君绝一摇头,似不耐烦,幕公子立马噤了声。
“有点姿色的男人,我都不喜欢。”显然,杨君绝的逻辑对于幕公子而言,难以理解。
“我……我是陛下钦点的琴师,你……”
杨君绝内力一起,双手伸到幕公子的脖子后, 极寒的内力渗得幕公子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眼睛瞬间瞪大:“美人饶命……”
此时,已经找到兰琴的杨萦玉从隔壁间走出来,此时杨君绝因为和幕公子靠得太近,内力几近要将幕公子的经脉逼断。
“别吓他。”杨萦玉摸了摸古琴,轻声道。
幕公子像是看到了救星:“谢姑……”
杨萦玉就地扯下一段红绸,语气一凝:“杀了,悬于梁上。”
幕公子被惊得张大嘴巴,一条长长的红绸从他眸中飘过,绕过他光滑的脖颈,“咻”地一声将他吊在梁上,他腿不断地蹬着,“啊”个不停。
“杀你的原因,”杨萦玉淡淡一句:“是因为你上一年琴试作弊,偷窃他人所作的琴谱,现在按欺君之罪处置。”
“你……算什么君!”幕公子扒拉着绸带,脸被憋得通红。
杨萦玉哪里还管他,她将琴弦从琴体取下,放在袖中,趁幕公子还有最后一口气时,道:“长得美没用,还得心好,才配得上兰琴。”
杨萦玉手一挥,一盏烛台落在琴上体,熊熊烈火开始燃起。
太极殿,焕帝夜不能寐。
“啪嗒。”又一粒白棋落在焕帝的桌子上,这距离上一颗棋子间隔了整整两个月。
捏着信封的焕帝还没有从恼怒回过神来,就听到幕公子被吊死的消息,以及看到了一张纸,纸上面留了个“平”字。
“废物!”焕帝震怒:“两个月,整整两个月!连曹乐平的鬼影都没找到!你们不是说她还没进城?程幕是朕钦点的洛阳第一琴师,他死了你们才发现?”
“陛下息怒!”廖公公惶恐,“ 虽然没有曹乐平的踪迹,但捉到了当时躲在房间里面的两个小贼,关于杀死程幕和毁琴一事,他们并没有看到是何人所为。但他们招供,是一个美貌女子指使他们去程幕处偷琴,此乃根据小贼所言作出的画像,请陛下过目,这个女子可能和曹乐平脱不了干系。陛下也知道兰琴是……的琴,曹乐平恐怕是见偷琴不成,所以起了杀心。”
廖公公双手呈上一卷画像,焕帝打开之时,廖公公冷汗直冒。
在画卷上流连许久,焕帝眼珠子一转,继而挤出三个字:“你确定?”
“老奴确定。”
“像,的确长得有点意思,”焕帝的火忽然就熄了大半,他细细地看着上面的人:“摆棋盘!她开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