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玉年少成名,他可不是等闲之辈,攻云州也不是心血来潮。云州是东陵的咽喉,拿下云州,就可深入东陵腹地。他进兵三个月,一路凯歌高奏,但是后面粮草却供给不上。云州城是东陵最富庶的城池,拿下云州,相当于拿下了在东陵站稳脚跟的筹码。
更何况,那个传闻神秘莫测的凤羽少主,此前就在云州城中。据他的线报,她打算一直在云州观战。如此狂妄自大,云州城破,看她能躲到哪里?葛云飞怕她,皇上也对她态度徘徊不定,可是我葛玉这关,她却过不了了。他似乎已经看见了齐皇和无敌大将军,收到他俘获凤羽少主的消息后的神情。
无论如何,云州都必须拿下。可是东陵多丘陵湖泊,接近云州之后更是地势多变,林深水宽,军队速度不快,他开始有些着急,想要这场志在必得的胜利早点到来。现在,云州就在一百公里之外,明日黄昏之前,就可兵临城下。
“可是,葛帅,云州城确实坚固,粮草又足,又是东陵要地。李景隆又一直在云州,必然是已经加强防御,想与我军死战。若是他坚守不出,我军强攻不下,又该如何?”陈登犹豫地问道。
葛玉嘴角却浮现一丝笑意:“谁说本帅要攻城了?别人以为葛云飞天下无敌,本帅不以为然。可是别人以为李景隆是病秧子,我也不认同。今晚他必将带兵出城应战。”
陈登一惊问道:“难道他想在城外打伏击?”
葛玉只笑而不语。
此刻的云园行宫,东陵太子李景隆穿着银铠铁甲,在残月的幽幽暗光下,看起来更加寒气逼人。他负手而立于高大的白玉兰树下,将一个红色香囊装入东陵特有的黑色绸袋中,高挂于树干之上。
李景隆望着树上,半晌,终于冲着它一抱拳,转身走了。若云州不破,景隆生还,再双手奉还,就此别过了!当晚,东陵太子率东陵军出云州迎敌。
此刻的羲和,早已不在云州,而在庆阳城北三百里的宜州城外的大帐中,与凤羽卫的高级将领们对着地图密议,她似乎是下意识地摸了摸左边的腰间,当然什么也没有,她的香囊已经丢了很久了。
东陵战事一起,北周王莫伯烈下了一道出人意料的圣旨:恢复黎皇后之位份,接回北周皇宫;皇四子莫逸身为嫡子,加封亲王,封号不变,称“逸亲王”。莫逸得知消息后,连夜离开云州,返回平阳,以阻止母亲北上。
羲和并没有走,但洛州凤羽府连续数次催促,请求她立刻离开云州,可是知道南齐军确定目标是云州后,她才在紫剑卫和红剑卫的护卫下,离开云州,却未返回庆阳,而是北上。
北周凤羽卫此前已接到军令,离开庆阳北上,在庆阳北三百里的宜州等待少主。十月二十日,羲和到达宜州,与北周凤羽卫会合。
此刻,羲和正用剑指着地图的一处,对众人说道:“这里。”
“云州?”莫凝寒看着她指的地方问道。
羲和摇摇头,用剑尖更精确地指了指。众人再仔细看去,是云州城外六十公里处的一片山地,因为山势起伏,名为“雁丘”。雁丘不远处又一片竹林,竹深林茂,确是非常适合伏击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