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近乎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马车上,撩开她的衣摆,眼前是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色。他眉头紧锁,眼里是说不明道不尽的复杂。
当他看到她脸上的泪痕,眼里的心碎时,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追悔莫及。
他将她的双腿放至膝上,小心翼翼的脱去了她的鞋袜。原本一双玉藕一般白嫩的玉足,因为长时间的跑步,此时已经磨得满是水泡,看起来一片触目惊心。
一个从未出过远门的小姐,何曾走过如此长一段路?若是有一些脑子的,随便一想,也知道她一路有多么痛苦了。
他不自觉的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脚踝,皮肤嫩滑的触感,此时却是比之前要肿了不少,他满眼都是心疼。
“公子,药准备好了,让我们来吧。”
紫竹和凝兰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内,一脸关切的说道。
西陵子珏一愣,随即点点头,松开了她的腿,然后主动下了马车。她的胸口也有伤,终究还是由女子来处理比较好,否则的话她醒来了怕是饶不过他了。
西陵子珏一下马车便看到了东陵景瑞,他就站在不远处。
他面色一冷,走过去二话没说,冲着他便是一拳。
东陵景瑞反应很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拳头,顺利的躲过了一击。
“你,魂淡!”
西陵子珏恨得牙痒痒,咬牙切齿的说道。
东陵景瑞面无表情,一把将他推开了,那眼神仿佛在说,少管闲事。
“从今往后,你休想再接近她,别想再碰他一根手指头!否则,我立刻杀了你!”西陵子珏恨恨的说道,虽然没有要和他动手的意思,但是谁都能看出来他说的话绝对不是随口说说,而是在承诺。
“呵……”东陵景瑞突然笑了,冷冷的盯着他,“你真的以为是我害了她?你又有什么权利这么说?她被抓的时候,你在哪里?她受伤的时候,你在哪里?若是没有我,她早就没命了!况且,你有什么资格接近她?有什么立场威胁我?”
西陵子珏大怒,握紧了拳头,目光似是要杀人。
然而他的这一拳头终究还是没有打出去,毕竟他说的没错,是自己的疏忽,才害了她变成这样,而他却没有尽早的救她。
“从今天开始,有我在一天,她就绝不会再受任何的伤。”他突然收敛了怒火,用前所未有认真的神色承诺道。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东陵景瑞听的,还是说给自己的听的。
说完,他干脆的转身便走。
东陵景瑞在他身后盯着他离去,心中五谷陈杂。
事实上,他的心里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
只可惜,什么样的伤,不是伤呢?
马车里,苏七夜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任凭紫竹和凝兰如何摆弄,却是睡得想要醒也醒不过来了。
两个丫鬟看着她苍白的睡脸,眉宇之间紧锁的受伤和痛苦,心中实在不忍,谁能想到才短短的分开了一会功夫,苏七夜就从原本活蹦乱跳的样子变成了现在这个半死不活浑身疮痍的模样,脚上和肩上的伤口都不轻,虽然已经处理了,但是短时间内还是不能下地走路,肩膀也不能太大的活动,怕是连吃饭都很麻烦。
第二日天亮。
马车继续前行,朝着南安方向缓缓地驶去。
苏七夜和紫竹凝兰在第一辆马车内休息,西陵子珏和凌默在第二辆马车内休息,苏白东陵景瑞东陵睿晟等人在第三辆马车内休息。三辆马车分开倒也挺安稳,没出什么争执。一个晚上也没有任何的刺客,比往常更加的平静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