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东陵睿晟回到车厢内,的眼里泛起了泪花。
“下崖!”东陵祁紧咬着牙关,嘴唇一片嫣红之色,握紧了双拳,狠狠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外面几道黑影一闪,瞬间没了影儿,苏七夜的马车坠崖,他们也是有一定的责任的,只不过此刻无法责罚,若是连人都找不到,恐怕就死定了……
“不用担心,她命大,不会有事的。”东陵祁此刻已然气若游丝,不过还是缓缓的说道,也不知道是为了安慰自己,还是安慰东陵睿晟。
东陵睿晟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用力的点点头。
马车失重的那一瞬间,苏七夜便猛地睁开了眼睛,出手极快,一把抓住苏锦的双手,手里的绳子将他和苏锦牢牢的捆住了。
车厢在急速的下降,她想要活命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让马车减缓一下下落的速去。
苏七夜一把自己身上绳子带着齿勾的那一头从窗口甩了出去,然后用伸缩缠绕住了自己完好的右手,接着就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希望下落的时候能碰到长在崖壁上的树之类的,最好下面有水……
突然间,身体被一个巨大的力量往外一扯,只听得“啪”的一声,她和苏锦两个人猛地便从马车的车窗位置冲破而出,“咔”的一声,眼前一片漆黑,胳膊上一阵剧痛传来……
同样是坠崖,同样的方法,这一次废的,是她自己的胳膊,但不幸中的万幸,他和苏白被一跳绳子给救了。
然而下一秒,“啪”的一声巨响,在自己身下几十米处响起,那可怜的马儿已然摔成了肉泥。
幸好幸好啊……
苏七夜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幸好自己的运气没有这么的糟糕,否则今天她是真的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胳膊很疼,不过苏七夜没有那么矫情,能或者比什么都好。
而这个时候苏锦终于从呆滞中缓过神来了,望着脚下的深渊,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大气都不敢出。
“别怕,等天亮了,我们再想办法爬下去……”苏七夜强忍住疼痛,语气很是艰难的安慰道。
苏锦看到她血肉模糊的胳膊,眼里终于扶起了泪花,是苏七夜救了他的命,她一个弱女子,再一次,拼尽全力救了他的命……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没用……是我拖累了你……”苏锦终于丢下了自己一直以来的伪装,像个孩子一般哇哇大哭了起来。
“别激动,刚才你那是睡迷糊了……不怪你,乖,不哭……”苏七夜有些无奈的说道,她都没想到自己都这个样子了,她竟然还需要想办法安慰一个孩子。
“我……我真没用……我什么都做不到……我谁都保护不了……”苏锦根本听不到苏七夜的劝,依旧呜呜的哭着。
苏七夜看着他无奈的不行,刚想说些什么好好劝劝,可是突然间头顶发出了“咔”的一声,落下了几颗碎石,正好砸在了她的头顶上。
“不好!”苏七夜脸色猛地一变。
“啪”的一声,苏七夜还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应对,头顶上的树便直接断了,苏七夜和苏锦连一点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苏白下意识的抱紧了苏七夜的身体,两人便这么直直的落了下去。
“啪——”
…………
雪夜,皮鞭甩在身上疼且不留伤,早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仅有那木盆中的清水还能带来几许温暖。
西域的油皂很香,甚至比前天吃的窝头还要甜美,下意识想要啃上一口,可身旁那穿着厚厚布衣棉袍的小厮却恶狠狠的盯着他,手里拿着细长的皮鞭。
“干什么呢!快洗,洗完了别耽搁大爷我吃饭!”小厮没好气的吼着。
嘻笑声传来,身后数丈外门院内其他的小厮下人尽在嘲讽,猜石子,谁输了谁来盯这个脏货,自然是有厚衣服穿的,但是要提防他喝水打瞌,也甚是苦劳。
“笑什么笑!下次我赢了,衣服都不脱给你们!”小厮还在和其他同伴隔着老远的打闹,一声衣服一声脱。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遭遇如此的对待,几乎赤膊在雪天之下的自己,饥寒交迫几乎昏厥。
不对啊……我……我好像已经被人救了,我已经不在是奴隶了……怎么……还会有这么真切的……寒冷……痛苦……饿……
“啪!”又是一声清脆,雪花点在身上,鞭子一下下的打在身上,仿佛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知觉,棉衣、貂绒、暖火盆,走马灯一般的幻想迷离在双眸之前,看起来是那样的美好,然而到头来却只剩下鞭打和辱骂。
在他眼前的东西,依旧只有那一只装满了刺骨冰水的木盆。
“快点儿!狗娘养的东西!大爷我没时间陪你饿着!”小厮骂着,自己无力的抬起双眼,手向身旁摸去,恶臭传来,湿漉漉手上尽是屎尿。
大老爷家里添了新丁,屎尿戒子脏的不成体统,没有下人敢去碰,九少奶奶年轻,奶妈们各个都是百两金银请来的娇贵货,只会抱孩子哪里肯碰这几个东西。
自然是交给了他,这个奴隶是花了最少的钱买来的,因为身上被一轮铁扣锁住了琵琶骨,所以根本就逃不掉,所以人人都指使他去做最脏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