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回来了。”
她的身边,现在也只剩下青戈了。
“郡王妃,我听他们说……”
青戈的话没有说完,不是想让展玉去猜意思,而是她不忍开口说出那几个字。
“郡王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
展玉擦拭掉青戈脸上的泪水,随后拉着青戈走进屋里。
“从现在开始,无论发生多大的事情,你和我都不能再掉一滴眼泪,明白吗?”
眼泪,是弱者才有的。而她们,是强者!
“青戈省得!”
一室寂静,没人言语。
可是此时此刻,沉默却是她们最好的反击方式。
连冰一直被沈桓困在丽华苑,直到沈桓带着兵回来以后,这才得以解足。
“二弟呢?”
一进门连冰就气冲冲的问着,如若是往常,沈桓定然会感到嫉妒。可是眼下,他却抽不起一丝力气去嫉妒一个生死不明的人,何况那人还是他的兄弟。
见沈桓一直不说话,连冰的心里有着一种不好的想法。
“沈桓,我问你二弟去哪里了?你不是派人接二弟回府吗?”
连冰没有说沈桓带兵去抓沈天殊,因为她知道沈天殊根本就没有犯下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更没有妄图弑兄夺位,那借口不过是沈桓胡乱按在沈天殊身上的!
沈桓却只是闭上眼睛不再言语,他不想回答连冰的问题。他的内心也是十分复杂的,他既希望沈天殊就此死去,但同时他又希望沈天殊还活着。
连冰见沈桓一直不肯回答,气的直点头:“好,你不说是吧!那我出去问!”
沈桓伸出手想要去抓,可只抓住连冰的衣袖一角,不过是瞬间那衣袖的一角便从他的指缝中溜走。
沈桓也没有力气再去阻拦。
该知道的总该要知道,一味的阻拦只会在事后让他们两人有着更大的矛盾。
连冰一路向外走着,发现每个侍卫的脸上均是气氛凝重。她心底的慌张越来越大,那个猜测也越来越真了起来。
跌跌撞撞连冰总算是走到了贤雅苑。
贤雅苑里,侍卫并没有昨日的多,而是恢复了日常。
连冰推开房门,却看见了展玉身穿一身白衣坐在圆桌旁,她面容冷漠看不出一丝情绪,在听到门被推开的时候,却也只是轻轻地抬眼看了看一眼门外,没有往日那般站起身喊自己为大嫂,而是淡漠的收回了视线。
“弟媳……”
展玉听到连冰喊着自己为弟媳,眼前仿佛浮现了沈天殊那清冷的面容,想起他那双有魔力的眼睛,还有那紧抿的薄唇……
“大嫂。”
展玉面上依然没有表情,只是淡淡的为连冰倒上一杯茶水,便不在言语。
连冰看着她的面容,心里很是难过。
再仔细的打量着展玉身上的衣着,白衣胜雪,面若寒霜。
“我记着你平日里最不爱穿的便是这白衣,今日怎么会突然穿上?”
连冰问这话的时候,心是颤抖的。因为这只能证明,她心里的猜测已经对了七分。
“因为郡王喜欢白色衣服。”
展玉说完这句话,面上依然是没有任何表情。
青戈此时端着水盆走了近来,见连冰也再的时候,也是有些诧异的。
先是行礼一番,后是走到了展玉的身边道:“姑娘你要的水。”
连冰抬起头看着青戈,看着青戈头上还带着一朵白色的花朵。拿在手里的茶盏顿时就跌落在地,她发现她已经再待不下去了!
她无颜再面对展玉!
连冰再次跌跌撞撞的回到了丽华苑,而沈桓却是一直维持着她走时的模样。
她紧紧地抓住沈桓,大声质问:“沈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桓却只是呆坐在原地,没有回答。
“他是你的亲弟弟啊!”
连冰说道这里,眼中的泪水也慢慢流了下来。她跌坐在地上,手还拉着沈桓的大掌,声音轻飘:“你可知道我与天殊在京师为质子的那一段时间,天殊整日里都在说些什么吗?”
意料之内的,沈桓没有声响。
连冰却仿佛也不需要沈桓的回应,而是一直说着:“他说,他这个世上最佩服的人便是你。他说你什么事情,只需要看上一遍便全都记住。他还说他很羡慕你,羡慕你能够得到母妃的宠爱,他更欣赏你的才能,所以才会将自己世子的身份给你。因为他觉得,你才可以配的上这淮南王世子的称呼……”
“他还说你的武功厉害,他也想成为像你这么厉害的人……”
“虽然我们彼此曾经也有着男女情絮,可是我们的话题却永远都是在围绕你。他说他很想念你,可是因为质子的身份,他不能随意出京……”
“他还说当他收到你给他写的信时,开心的好几夜没有睡好觉……”
夕阳缓缓从门缝里照耀在连冰的身上,那白色的衣服像是燃了血一般的绯红,而她的面容很是哀切。
坐在她身边的男人,却是面容悔恨。眼泪也从眼眶中缓缓滑落。
只是再伤心,流再多的眼泪,人却是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