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顾灵若大概猜出了舞凤沁的心为何突然冷淡起来，她口中的他，怕就是朝堂之上的君王赫连楚。
“淑妃姐姐，皇上不仅喜欢你宫中的装束，更多的是喜欢姐姐你吧。所谓爱屋及乌，只有姐姐能有如此神韵，让这里透着清雅气息，才让皇上对此处钟爱有加。”
不想看到淑妃这个本该清高的女子自怜自艾起来，顾灵若将手握住舞凤沁，眼神里面都是一个女子对另一个女子的肯定。
舞凤沁摆摆手，眼里面容里透着的都是落寞，还有些许无奈。她所表现的这些，无不告诉着顾灵若事情并非如此。
“所谓帝王，全是孤高之人。他们心中鲜少藏有人间真情。”
缓缓挪到窗边的舞凤沁，轻微的抬着下巴，向远处望去。顾灵若读到了一种她对爱人的绝决，可是因为这爱太深，她已深陷其中，不能离去的无奈苦恼甚至是痛不欲生的悲伤。
“帝王自是无情，可是当今皇上对姐姐你也算恩宠有加。”
顾灵若心中知道舞凤沁在赫连楚的心中也是一枚棋子，但是多少他对她也是怀有情份的，也许并不是男女之间****之情，但多少也有共同谋事的依赖亲情。
她自然是不想舞凤沁为了赫连楚伤神，可是心中明明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告诉她，舞凤沁真正感伤的原因并非在此。
就在刚才，顾灵若双手紧握住舞凤沁的时候，她的脑海里被这样的一副画面震惊。
那是一副血迹斑斑的身躯，柔弱的腰骨处映着粗壮的藤条印，那张清冷的小脸，看上去苍白到无力，好像马上就要昏死过去。
原来这就是那些时日，太后给予淑妃的惩戒。而且，那时候的伤害仿佛已经深深印在了淑妃的骨子里，成了她永久的痛。
顾灵若看向舞凤沁的眼中，少了一分钦佩，但多了一分怜惜。
“恩宠又能如何？如果他的爱不是真正从内心走出来的，这样的恩宠不是虚假到让爱他之人更加痛心吗？”顾灵若自然知道舞凤沁拿她当贴心之人，所以这般吐露心扉的话才会这样一直说到。
“顾妹妹可知那日本宫为替皇上隐瞒密事，遭太后怨恨，将本宫身子打残，从此之后让本宫在无生育能力？”
舞凤沁的话语多有梗咽，顾灵若从身上抽出丝巾放到舞凤沁的眼角擦拭。只是片刻，舞凤沁便接过顾灵若手中的丝巾轻抚了那稍显红肿的眼眶。
舞凤沁说的那些事，顾灵若素有耳闻。只是，如今真正听她说起时，才感觉到那次的伤害原来没有表面上那般云淡风轻。
“淑妃姐姐不必如此伤怀，皇上定会记下您的恩情。等到他日皇上大权在握，姐姐就可苦尽甘来。”淑妃受的苦，不是身体上的疼痛，更多的是她自己附加到身上的情苦。
“本宫也想等到来日，可是皇上对我情意甚少，加之我已经不能诞下皇嗣，他日，本宫又如何成为他身边同治天下的皇后。那时，怕他枕边会有了绝色佳人相陪，哪里还会记起与他共谋天下的棋子。”
舞凤沁所考虑过的这些，顾灵若自然想过。但是与舞凤沁不同的是，她不要帝王宠爱，只要自己有足够能力，自由生活，所以，此刻她没有舞凤沁的这番心结。
“淑妃姐姐，妹妹知道姐姐心中清苦。可是，只要是身为后宫的女人，就注定得不到君王全部的爱。还有就是，为了生存，我们只能靠自己。”
顾灵若深知如果舞凤沁还把自己的心思卡在帝王恩宠和不能生育这些事上，定将影响她们接下来的计划。所以，她心中的郁结，此时此刻需要彻底清除。
“如果别人不爱自己，我们就要学会自己爱自己。有的时候，我们需要学会自己争取，而不是等机会自己找上门来。淑妃姐姐是明白人，自然知道妹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与其怀着如此伤痛生活，不如早些放下过去，立足当下。”
所谓的帝王爱都是虚假表象，皇的后宫从来就不是太平之地。顾灵若只想淑妃能尽快走出来，开始和她一起行动，站稳脚步，这样，她们才有权力选择她们接下来的人生。
“妹妹说的这些，本宫何尝不清楚，只是想要真正忘记伤痛真的很难。尤其是当本宫看到皇上夜夜宿在东宫，心中更加难受。”
顾灵若听后，感觉到悲哀和棘手，叹息一个女子对另一个男子的痴情，叹息古代后宫女子浪费整个韶华在一个男人的身上。有的人，甚至到死都不曾真正被帝王疼爱过。
看来舞凤沁的心结由来已久，如今要是在和她商议这些事情，只怕她也是有心无力。如此一来，只有等舞凤沁真正想清楚了，从情结伤结中走出来后，才方便对皇后采取下一步计划。顾灵若看到心伤的舞凤沁，终究是没在提后宫之事。
临走之时，顾灵若看到舞凤沁还外擦拭着那隐隐若显的眼泪，看些那张清冷的脸上越加悲伤。
顾灵若今日才真正知道，原来那位清冷的淑妃，只是太会压抑自己的情感。也就只会在她独处时，她才会卸下伤疤，轻轻****着自己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