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龙华寺祈福的七日转眼就过去了,今早苏半梦早早收拾好了东西,和沈淑仪她们坐上了回苏府的马车。
一路上的天气都阴沉得厉害,天上的乌云浓得跟墨一样化不开,风一阵一阵猛烈的吹着,连拉马车的马儿都跑得十分吃力,原本回苏府两个时辰的路途,因为风太大,整整走了三个时辰。
等苏半梦一行人回到苏府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苏以正今日亲自站在苏府门口迎接沈淑仪和苏未央还有苏半梦回来,当然,主要迎接的还是今天沈淑仪从龙华寺请来的高级住持圆释法师。
沈淑仪在回来之前已经跟苏以正通过了音讯,她说苏府前段时间霉运走得太厉害,怕光靠她们几个女眷在龙华寺祈福七日不够,所以特意请了龙华寺的圆释住持来苏府,给苏府作法驱邪。
而苏半梦在心里冷笑,沈淑仪肯定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了她的所有计划,既然沈淑仪做的那么绝,一点活路都不给她留,那么一会也就不要怪苏半梦对她下手无情了,本想迟点再正式教训沈淑仪,没想到她自己偏偏要送上门来。
苏半梦下车跟着苏以正他们一起走进苏府后,没有来得及停顿歇息,心急的苏以正便将圆释住持客客气气的带到了后花园的空地上,此时后花园的空地上已经整整齐齐的按照规定严格的摆好了道具,只等待圆释住持做法了。
圆释挺着他发福的肚子,一本正经的走到了摆好道具的桌子前,苏半梦注意到他对苏以正说话前下意识的瞟了眼沈淑仪,沈淑仪也看着圆释不着痕迹的点头,圆释这才对苏以正说:“老衲常年在龙华寺,一般不下山替人驱魔逐邪,但是苏夫人在龙华寺这几日一直日以继夜的潜心祈福感动了老衲,遂答应了苏夫人的请求下山替苏府做法。”
“是是是,圆释住持能下山来给苏府做法,那真是我们苏府几辈子的福分啊。”苏以正听了圆释的话之前连连点头道,他这几天都快要疯掉,就是沈淑仪和苏半梦在龙华寺祈福的这几天里,苏府里的瘟疫还是一点都没有减弱的势头,每天都会有不少的人死去,死的还都是他身边亲近的人。
昨天就连他从小的老奶妈都得病去世了,所有大夫束手无策,整个苏府人心遑遑,他就怕这个瘟疫传到苏府外面,到时候世人的人言可畏啊,这个时候看到大名鼎鼎的龙华寺的高级住持圆释来给苏府做法驱邪,他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稻草了一样找到了救星。
“苏宰相不必如此客气,帮助天下苍生本就是我们出家人的本分,不过一会我做法的时候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要按照我说的做,心诚则灵,如果苏宰相作为苏府的主人都不相信老衲的话,那这场法事将没有任何意义。”圆释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十分严肃,眼神里还带着浓浓的煞气,苏半梦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怎么这个口口声声说来驱邪的人,自己更不像是什么好人呢。
只不过现在的苏以正早就被可怕的瘟疫蒙住了眼睛,不管圆释说什么,他都一味的点头道:“信信信,我当然是相信圆释住持的,请住持开始做法吧。”
苏半梦冷笑,这个沈淑仪也是厉害,精心布局了这么久,要的就是苏以正的这个反应吧,现在的苏以正对圆释已经是言听计从,早就失去自己的理智了,被圆释牵着鼻子走。
圆释拿起了桌子上的金铃铛,单手冲天而举,一阵剧烈的摇晃,金铃铛在深灰色的天空下发出一连串刺耳的铃铛声,他另外一只手也不闲着,咬破食指之后将血印按到了桌上的一张符纸上,这张符纸是他提前就准备好带来的,拿起带血的符纸在摇晃着的金铃铛下面按顺时针转了三圈,又按逆时针转了三圈。
他带来的两个小和尚一直桌子两边,嘴里不停的念念有词,像是在念经又不像是在念经,反正他们发出的“嗡嗡”声听起来让人特别的不舒服,扰得所有人心烦意乱,看着圆释住持做法也更加紧张。
圆释手中的符纸终于在金铃铛下停止了转动,他把金铃铛重重的放到了桌子上,发出了巨大的“啪”的一声,震得在场的所有人心头都是一跳,他将符纸代替原来金铃铛的位置指向天空,嘴里大声的念了一大段所有人都听不懂的词,才将符纸放下来,小心翼翼的贴到了桌上的罗盘上。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圆释终于停下来,歇了口气,此时他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他是因为施了法所以累出这样了,只有苏半梦在心里暗讽这老和尚的演技还真是不错。
歇了一会之后,圆释重新集中精力,右手伸出两指抵住罗盘,突然发力一转动罗盘,贴了符纸的罗盘就跟疯了一样转动了起来,只见它越转越快越转越开,最后罗盘的指针都快到看不见的时候戛然而止,指针定定的指向了苏半梦院子的方向,一动不动。
在场的所有的人都大呼神奇,暗想这原本还飞速转动的指针怎么说不动就不动了,甚至不用缓冲变慢,直接静止下来指向了一个方向,只有没有被圆释和沈淑仪的谎言蒙蔽了双眼的苏半梦发现了,这张桌子随着罗盘指针的转动不停的晃动,想必是罗盘指针的位置下有个人躲在桌子底下控制,所以才会随着指针的转动桌子不停的摇晃,定时桌下操作那人发出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