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看着两人僵持着,想了想,低垂着眉眼,十分恭敬道:“小姐,宁王受了很重的伤。”
冷不丁地传来这么一句话,颜相顿时安静了下来,双眉皱起。
锦绣心里暗道杨若聪明,赞同地看了杨若一眼,下一刻果然听见颜相已经问道:“宁王受了很重的伤?你们不是遇上匪贼了?”
听到这样的问话,锦绣猜到母亲并没有明白那天到底是遇上了什么事,而现在杨若为了阻止外公进宫,不得已只能将那天的事情透露出来了。
“那日并非遇上匪贼,而是刺杀。”
锦绣的话让颜丞相一下子就瞪大了双眼,只是转念就想到了这里面的关键所在。
“我要知道那日的所有!”颜丞相深深地看着锦绣,已经抬步继续往前走:“跟我去书房!”
锦绣和杨若对视一眼,都从双方的眼中看到了然。
往正屋的方向看去,锦绣看见屋门边上,母亲颜若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那里,现在正倚靠着看着她,眼里含着几分水光,抿着唇,没有说话。
锦绣想了想,正要朝颜若书走去,颜若书却返身快步走回屋子里,下一刻有嬷嬷将门都关上了。
“该去书房。”杨若在边上小声提醒着。
沉默了一会儿,锦绣点了点头,心里明白,现在让娘亲好好静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杨若跟着锦绣一道去了书房,倒是杨若被管家颜安拦在了外头,锦绣也没有让杨若跟着进去的意思,只是吩咐了杨若在屋外等着,自己进了书房。
等了有半个时辰,杨若才看见锦绣从书房出来了,正要上前,就看见颜丞相也出来了,原想着要见了礼了,谁知道颜相一副有急事的样子反而比锦绣更快地离开,顺道吩咐了管家备车。
听到这话,杨若一下子想到锦绣难道是没有劝住颜丞相,走近了锦绣就赶紧低声开口问道:“颜相这是还要去皇宫?”
锦绣摇了摇头,看着脚上仿佛生风一下子就远了身影的颜丞相,低声道:“外公要去宁王府。”
一听这话,杨若仿佛明白了。
……
宁王府的正屋之中安静的很,只有熏香袅袅升腾,宁王皇景梧身子已经撑了起来半靠在床榻边上,脸色苍白没有血色。
寂静的屋里传来了外屋的竹帘响动的声音,皇景梧知道有人来了。
“王爷,颜相来了。”管家恭敬的声音响起,皇景梧抬眼就看见颜相已经快步走了进来,站在了几步远处,正一双眼睛看着自己皱着眉头。
皇景梧有些艰难地抬手,仍旧淡笑着说:“颜相且坐,刘山,去奉茶。”
管家刘山听声应下,已经朝着外头示意招了招,就有丫鬟赶紧端着茶走了进来。
等到一应的下人都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皇景梧和颜相,颜相当先开口了:“王爷伤的很重。”
不是问话,而是肯定了。
初夏的气候本来就炎热,身上受了伤更不能裹得很多衣裳,可是包扎又是不可避免的,这几乎就包了一身的皇景梧,颜相一进来就看了清清楚楚了。
皇景梧点了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不久之前,管家匆匆来说丞相府的锦绣小姐差了下人来说颜相要来,皇景梧就猜到估计就是因为若书的事了。
这些日子来,从一个月前的灯会之后,云雷岩那天说的话,他怎么可能会没有放在心上,隐约的又觉得这其中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可偏偏又是说不准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原本好不容易锦绣说服了若书愿意和他见面,莫名又发生了什么刺杀之事,这些日子来,他都是想着锦绣身世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更别提若书,定然是辗转难眠了。
“可查到了究竟是什么人买通的杀手?”
颜相的问话再次出口,皇景梧皱着眉,一时间没有说话,他是查到了,然而查到的人居然是太后这事,让他都觉得不可置信了些。
位居丞相数十年,颜相怎么会看不出来此刻皇景梧脸上的神色微妙的变化,换到平日,颜相或许不会这么刨根问底,可现在这事可是攸关着自己的女儿颜若书还有外孙女锦绣的生死安危之事。
“若是我猜的不错,王爷定然是已经查明了究竟是何人所为吧!”颜相面沉如水。
皇景梧看出来了颜相的坚持,终还是说了实话:“查出来了,只是那人……”
“那人是后宫之人,所以不便说是么!”颜相倏地就站起身来,朝着皇景梧走前了几步。
颜相的面上已经带了阴沉,语调还是控制的得当,压低着声音清晰却不失沉怒道:“王爷,如今我还有一个疑惑,只怕只有王爷才能让我解惑了。”
皇景梧皱着眉,看着颜相一副显然十分怪罪他的神情,一时间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