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的人呢?”锦绣猛地坐起身来,定定地看着阿琪。
阿琪仍旧是爱理不理的一副神情,显然还是对锦绣一身女伴男装的样子,一开始还误认成真男子的事情耿耿于怀着:“师父带走了。”
锦绣一怔,目光一转,发现车帘的一角是被掀开的,而外头正对的赶车位子上坐着一人,单看那身影都不像是青锋,锦绣眉头一皱,也想起了自己刚才好像是半梦半醒之间所听到的男女交谈之声,一人就是阿琪,而另外的一人似乎就是阿七。
似乎是察觉到了身后有打量的目光,那背对着锦绣坐在马车外头的人侧身朝着车厢之中看来,而映入锦绣眼帘之中的 正是阿七的那张清隽的少年面容。
“你醒了。”阿七淡笑着:“已经到师父的宅子之外了。”
锦绣却觉得这话听着很奇怪,目光越过了阿七看向了外头。
马车已经是停下,只是锦绣远眺看去,竟然是一片的人山人海一般。
但凡触目所及 ,皆是一片的人头攒动的景象。
躺着的,跪着的,一边磕头一边哀嚎祈求的人络绎不绝般地从那远远看着已经十分模糊的庄院台阶开始排开,一直到了他们现在的马车所在。
锦绣怔愣的时候,一下子想到了什么,没有开口却倾身凑到了车窗边上,一把掀开了车窗的帘布,锦绣朝着马车后面望去,果然见那马车的之后,也接着排出了不小的队伍。
一阵卷地而起的风自身后迎面吹来,锦绣面上一阵的冷意,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看天色,猛地瞪大双眼,倏地放下了车窗帘布,锦绣心中微沉,定定地看着阿琪:“我究竟是昏睡了多久了?”
阿琪显然想到锦绣突然会问出这样的话,或者说是没有想到锦绣可以这样的快反应过来,不由微微吃惊地打量了一眼,这次倒是口气寻常地接了话:“两天两夜罢了。”
锦绣的心顿时就沉入了谷底,她一把用力地握着阿琪的手腕:“那么另外的两个人呢?”
阿琪看出来锦绣是个没有武功的弱女子,对锦绣可以说是丝毫没有设防了,倒是没有想到这会儿又是冷不丁地握着她的手,尤其是那力度还不小,心里也有些火了,语气难免又是恢复了几分蛮横:“不是都说了么,师父带走了,你不是要救他的命么,真是好心没好报!”
愤愤地说着,阿琪不免瞪了锦绣一眼,一把抽出了锦绣握着的手腕,起身就往车厢外走。
“我不管了,人反正是醒了,你自己带人去见师父,我要去厅堂了。”车厢外面传来阿琪几分不耐烦的声音,随着最后的话越来越远,可见人是真的走远了。
锦绣压下心里的烦躁,虽然这药老还有连带的这两个奇怪的徒弟,前世的经历还有今世的阅历,锦绣看的出来药老对她和景沐暃没有任何的敌意。
可是,如果 既然是知道她和景沐暃会来找他,那么为什么要将他们打昏,有什么是不能说明白的,非要这样古怪地方式,甚至于现在分隔开他们。
“王妃莫要见怪,阿琪不过是一时不能接受被王妃女扮男装所迷的尴尬,还未缓过来罢了,至于景王,师父先行带着回了庄院了,此刻正在庄院之中,之所以让王妃仍旧昏迷着暂住马车在外头晃悠了两日,为的就是引开那些麻烦之人,如今倒是可以进庄院了。”
这一番阿七说的十分的陈恳,锦绣皱着眉看着阿七,却在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面容上没有看出来除却诚恳之外的其他神情,但是有一件事 锦绣却更加的匪夷所思了,景沐暃究竟和药老是什么关系,甚至于将真实的身份告诉药老这样一个江湖中人。
要知道,许多时候,这是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可是景沐暃为了什么这样做的?
还有阿七口口声声说的追着他们的人,那么,这些麻烦的人是不是就是皇晟樊追着药老来了?
“时候不早了,王妃,随我去见师父如何?”
锦绣敛了敛神,看着阿七,她知道,现在不管如何,时间已经过去了,如今,她要先见到景沐暃才可,还有景沐暃那日的突然昏迷,如今究竟是如何,是不是毒提前发作了。
“我跟你走,只是现在这样的围堵。”锦绣抬手指了指外面的人山人海,皱眉道:“怎么过?”
阿七却是笑着道:“自然是走另外的一条路。”
锦绣沉默着跟着阿七下了马车,阿七领着锦绣离开了这庄院的正门,离开了长长的人海,兀自拐进了一个小巷之中。
巷子很窄,只能一次容纳一人而行,锦绣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巷子的存在。
“接下来的路就有些不好走了,王妃先请,我在后头护着。”阿七说着已经停了下来。
锦绣跟着阿七也出了狭窄的巷子 ,目光朝前看去,却在看见眼前的一切之后,眼里的神情闪过一瞬的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