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促的阿七神色慌乱丝毫没有掩饰,不由得让原本还挂着几分笑意的药老顿时收敛了面上的神色,与丞相颜如海对视一眼之后,皱眉看着阿七。
“师父……”
带着喘气,可见一路上阿七走的十分匆忙,此刻又唤了药老一声之后,不由的大口喘着气,没有说出后话。
锦绣的目光越过了阿七看向身后的来路,不由暗忖这时候的来路,阿七难道就没有碰到阿琪么?
心里疑惑之间,锦绣的余光看向药老,但见药老的神色冷凝着,只是定定地看着阿七,也在等着阿七接下来的后话一般。
“你没有看见阿琪么?”丞相颜如海倒是皱眉先于锦绣问出了这个问题。
虽说阿琪一开始是为了躲避药老将这药圃被锦绣损坏了不少药草而迁怒的可能逃之夭夭,只是这阿七过来的路径只有一条,阿琪也是顺着前院的路过来的,怎么会没有看见阿琪。
或许是不是阿琪出了什么事了?
阿七不由一怔,随后倒是点了点头,呼吸有些平复,开始开口道:“我方才遇见阿琪了,此刻阿琪已经先去寻景王了。”
一听阿七提到了景沐暃,锦绣顿时蹙眉看着阿七。
“师父,景王去了落崖了!”阿七定定地看着药老,沉沉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锦绣知道落崖,但是她却不知道景沐暃这个时候去落崖到底要做什么,只是下一刻锦绣却看见了外祖父颜如海震惊的眼眸和药老沉下来的面色,锦绣知道,只怕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落崖到底有什么?”锦绣骤然开口。
阿七看了锦绣一眼没有接着说,只是征询地看着药老,似乎在等着药老的答复。
一声无奈的叹气从药老的口中而出:“就知道这小子半点也不消停的,这毒不过才去了,便急着找药,到真是一片的痴情了。”
这样的话锦绣怎么会听不出来其中另外的意思,不由瞪大了双眼,心下只觉得压了一颗巨石一般:“什么药?”
药老深深地看了锦绣一眼,目光掠了丞相颜如海,有些惆怅般地抚了抚自己的短髯:“你外祖父最后的一味药还未找齐,落崖便是最后一味药的所在。”
“什么药草?”
“双生草。”
锦绣心梦地一沉,骤然看向外祖父颜如海,但见外祖父颜如海的面色十分的难看,锦绣已经知道了答案。
对于双生草,她又怎么会不熟悉,倒也真是巧合,前世的时候,这药草本是要救治母亲颜若书,之后却怎么也没有等到那成熟的双生草,最后母亲就已经死去了,甚至于后来云溪对她的嫉恨,还有云溪之母对母亲颜若书那多年的嫡母之名一直都是对母亲颜若书怀恨在心。
前世,她身陷囹圄之时,外祖父颜如海被云溪和皇晟樊设谋身死,就连已经入土为安的母亲颜若书竟是那丧心病狂的妒妇,云溪生母柳姨娘落井下石掘了母亲颜若书的坟,当着她的面将外祖父颜如海与母亲颜若书的骨灰尽数抛洒。
重活一世,如今这双生草竟然还是起了这样至关重要的作用。
药老的医术确实了得,能让如今的外祖父颜如海面色不复之前的那般虚白,但是锦绣也知道,不同于未病常人,而双生草,名为双生,便是可以给予人第二次的生,故而双生,便是最为除根的药草。
同样的,这样的药草可遇而不可求,落崖锦绣听闻过,只是据此却是十分的遥远,而景沐暃居然是这样急着要去,只怕是已经知晓这最后的一味药越早给外祖父颜如海服下才是最为要紧的。
心电转念之间,锦绣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了,锦绣抿唇看了外祖父颜如海一眼,抬步上前,却是一把拉了阿七,沉声道:“带我去落崖!”
阿七大吃一惊,低头看着锦绣此刻攥着他宽袖的手,神色为难地看着药老,等着药老的开口。
“锦绣你……”丞相颜如海的话没有说完,却是被药老抬手挥了挥止住:“既是如此,倒是你们两去落崖,别让那景王做了鲁莽的事才是,不过如今景王妃既然已经知晓了双生草,那么老夫倒也不瞒你了,七日之内,若是未将双生草带回,老夫对于景王妃的外祖父这症结也是无回天之力了,不过数月的光景可度了。”
锦绣没有接话,只是转身拉着阿七快步地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