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弘缓缓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姑娘已然怀有身孕了?”声音不紧不慢,听不出喜怒。
落到太医的耳朵里,却是如惊雷一般,太医的亵衣被冷汗紧紧的贴在后背上,冷风吹过来,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战战兢兢的说道:“回禀五皇子殿下,身孕已有月余,胎儿尚小,还没有显怀,看不出来。”
“竟是如此吗?”夜弘背着手,目光不知道看着哪里。跪在地上的太医连膝盖麻了都没有感觉,唯一的感知便是来自于面前的男人。
“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情,不要透漏给任何人知道。明白了吗?”
“微臣明白,微臣告辞。”说着太医便从地上爬起身,却因为长久跪在地上,起来时候踉跄了一下,抬头偷觑夜弘的脸色,见他并没有任何不悦,这才悄悄的舒了口气。
就在太医即将要退出去的当口,便听到夜弘幽幽的问道,“太医好像今冬时节刚刚抱上孙子吧?”
太医离去的背影又是一颤,回过头来,躬身行礼说道,“托殿下洪福。”
“只是婴孩尚在襁褓,还未见识到这花花世界,尚且没有自报的能力吧,这便要看看太医的保护的真本事了。”夜弘状若无意的转动这手上的碧绿翡翠戒指,意有所指道。
“微臣明白。臣一定会守口如瓶。”太医又在地上磕了头,这才退下了。
很快,这养心殿中只剩下夜弘一个人,淑妃娘娘慢慢的从纱帐后面走出来,身上披着的束纱随着走动缓缓的扬起,带起香风阵阵,微笑着攀附在夜弘宽阔的肩膀上,吐气如兰道:“什么事情值当的你发这么大火气?”
“你怎么知道我发火了?”夜弘拉下淑妃娘娘的玉臂,把她转动在他面前,看着那一对多情的眸子。
“你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这有什么可稀奇的。”淑妃娘娘这般说着,边小鸟依人的偎进了夜弘的怀里,说道:“你便是我的全部了,夜弘。”
头一次,淑妃娘娘直接叫他的名字,罕有的认真,夜弘感觉出了不寻常,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淑妃娘娘摇头说道:“什么都没有发生,夜弘,我不要这万里江山了,我只要你,咱们远走高飞好不好?”淑妃娘娘倏然从夜弘怀里抬头,定定的看着夜弘。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夜弘惊怒之下,便将淑妃娘娘给推到了一边,说道:“我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个的!”
“就是因为走到这一步,我才如此的啊。夜弘,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前面便是那万丈深渊,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啊!”淑妃娘娘被推到在地上,匍匐到夜弘的脚边,抓住他的袍子,嘶声说道,“什么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我什么都不要,只求你能够陪在我身边,能够和我白头到老。”
“住嘴!妇人之仁!”夜弘指着躺在龙床上毫无知觉的老皇帝说道:“你是不是看到他就害怕了?我告诉你,这天下早就已经易主了,朝堂之上,半数尽是我夜弘的人,就连保卫这座皇城最为忠心的羽林军,也早已对我忠心不二,夜痕还不知已然流浪到哪里去了,如何与我这个名正言顺的皇子抗衡?再说了,琉璃阁阁主已然对我表露了忠心,这天下之主舍我其谁?!”
“那我呢,在你眼中,我到底是什么?”淑妃娘娘眼含热泪的问道。
“你当然是我最为得宠的女人了。”夜弘蹲下身子,轻佻的用手指挑起淑妃娘娘的下巴说道:“仅仅这张脸,就能让全天下的男人为你疯癫了。如何又不让我动心?”说着,双唇便循着淑妃娘娘优美的侧脸吻了下去,找到那两瓣红唇,深深的允了上去,却察觉到一滴两滴的咸咸的泪水,流入了口中。
夜弘皱起了眉头,嫌恶般的将淑妃娘娘推开,用胳膊擦了擦嘴唇,说道:“淑妃娘娘,我说过,只要听我的,这以后的日子,便如同往常一般,若是你动了不改动的心思,那这个结果,便不是你能承受的住的。听明白了吗?”
还未等淑妃娘娘回神,夜弘便一甩袖子,走出了养心殿,外头,不知道何时聚起一片片的乌云,笼罩住所有的光亮,还剩下一丝一缕的阳光固执的穿透出那厚重的云彩。夜弘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说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本王便是这世间最大的法则。现在该是收拾那些过街老鼠的时候了。”
烈风起,带起袖子不断飞舞。徒留下淑妃娘娘对着他张狂的背影怔怔的落泪。
“娘娘!”淑妃娘娘的贴身宫女见夜弘走远了,这才敢从龙床背后的罗幔中走出来,扶起仍怔怔坐在地上的淑妃娘娘,说道:“五皇子殿下已然走远了,地上一片冰凉,娘娘还是起来吧。”说着,又从其他宫女手中接过披风给淑妃娘娘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