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崔王氏的眼神凌厉起来。
崔王氏心里一紧,讨好的笑道:“俺不是想着,他们名义上还是阿耶的孙子、孙女,若是再日日往家跑。很容易让人误会,俺和延年,眼里容不下他们。”
那点活,崔王氏还看不到眼里,只要不日日在她面前晃悠就是,她在乎的是那每月九百个大钱。
不过,姑姑那儿也得想办法稳住。不能上来就说,把钱断掉。
崔王氏眼珠子一动,道:“娘!那九百个大钱,俺和延年会按月给您,就当俺们的孝敬钱。”言下之意道明,把仨小的接回去,崔世福是不会在给钱的,不过他们会自掏腰包,不让娘吃亏。
老崔王氏的脸色果然好看了一些。
对于老崔王氏来说,别人的钱,放在她口袋里,是她挣的。儿子的钱,放她口袋里,只是左手换右手拿钱的区别。
那老不死的东西迟早都是她的,现在放在儿子手里,也没啥不放心的。
虽然心痛,老崔王氏还是摆了摆手,“也罢!那钱啊!你就留着过日子吧!天不早了,你们回去哄孩子睡觉去吧!让你大嫂和长义去送送你们,你也好好寻思寻思。赶明儿一早,俺让茶花她们过去。”
“哎!”崔王氏脆生生的应道,眉间眼角都是得意。
想了想,老崔王氏到底是不放心,“若是忙不过来,你就再把他们送过来,让你嫂子们帮忙看着。”
“哎!”崔王氏温顺的点头,挽着老崔王氏的胳膊,那摸样不像媳妇,倒像闺女。
崔李氏本是要上茅厕,心里窝着火气,便贴在堂屋后墙偷听。
这一听不打紧,心头火不仅没熄,反而越烧越旺起来,凭啥让俺们帮她看孩子!还有那钱,凭啥她们几家的钱都要上交,就老五家的钱,自己揣着?
崔李氏也不莽撞,以老崔王氏那贪财的性子,恨不得把所有银钱攥到自己手里。
否则也不会一得知崔世福身体不好,就立时把亲生儿子过继过去,若只是打算着等二叔一走,把家产留给崔延年,打死她都不信。
到时,这家产是谁的,还说不定呢!
更何况,还有个填不满的老三。
她,不上不下的,急个什么劲!
想通了其中的道道,崔李氏摇着腰肢回了屋。
……
崔世福来到崔家庄后,建了一处青砖大瓦房,在崔家庄也是数得上的。
坐北朝南的堂屋,没有常见的土炕。入目是一张翘头案,案上供奉着药王菩萨。案前一张八仙桌,左右各一张太师椅,八仙桌下是一张四方小几,平日里吃饭时,就把这张小几拉出来。
两个一组的太师椅,堂屋左右各一组。
堂屋东间,放着一张架子床,是崔世福起居的地方。西间摆满书,是一个简易的书房。
不过崔世福上山采药去了,堂屋黑洞洞的,凭借着并不明亮的月光,隐隐看出些家私的轮廓。
东西两厢各开了三间房。
崔延年一家就住在东厢。
西厢原本是用来存放药材,或者给急诊的病人,作为不时之需。
崔桦兄妹来了以后,便由大伯娘崔曲氏带着,住了西厢的南间。
两间倒座房,一间厨房,一间仓房。
乍一舍了孩子,崔曲氏心里很不是滋味,拉着崔长平嘱咐不断。
崔长安打来水,清理伤口,就见崔桦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小妹,醒了。”崔长安说道。
崔桦舒展身躯打了个哈欠,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舒坦。身上的惫累一扫而空,头也不难受了,整个人神采奕奕。
“疼不?”崔长安看着崔桦的小手。
“不疼!哥,都别忙活了,咱一起说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