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准你过来的?”宋小米掐住她的手腕子,凝眸沉声。
除了竹儿与青儿外,宋小米一向不准别人碰小宝儿。见玉环如此胆大,不禁手上用了力,瞬间在玉环凝脂般的皓腕上掐出一个青印子来。玉环痛得险些流出眼泪,捂着手腕子道:“夫人这是做什么?老夫人派奴婢照看小少爷,夫人不遵从老夫人的意见就罢了,为何虐待奴婢?打狗也要看主人的!”
宋小米冷哼一声:“青儿,去老夫人院子里问一问,可曾养过一条叫做玉环的狗?问她介不介意我把这条狗打死了?”
玉环气得脸色涨红,然而眼珠一转,低头不吭声了。人都走了才好,正好方便她实施计划。就在玉环心里想着如何把外头的竹儿也支走时,忽然外面传来一个冷清的声音:“一条狗罢了,打死卖了都是常事,谁还在意不成?”
夏子月穿着一身艳丽的小袄走进来,眉目冷清如雪,淡淡瞥了玉环一眼:“杵着做什么?还不快滚出去?”
玉环的脸色变了几变,宋小米可以惹,因为在这个家里只有夏子秋护着她。而夏子月虽然年纪小,但是湘姨娘近来又有受宠之势,夏老爷又有用心培养的事态,况且还有个聪明伶俐的弟弟,最是惹不得。只得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看到夏子月的瞬间,宋小米的身子微微紧绷:“你怎么来了?”
“来害你的。”夏子月冷然说道。
宋小米张了张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要怎样害我?”
“谁稀罕害你?我要害夏小宝。他抢了我弟弟的位置,我首先要害死他。”夏子月嘴上说着,却坐到离床边有几步路的椅子上,面无表情地说道。
宋小米看着她规规矩矩地坐着,嘴里说出这般孩子气的话来,禁不住心里一松:“大冷天的,你怎么过来了?”
上回多亏夏子月点醒,才使得夏子秋早早得到消息,避免了吃更大的亏。宋小米不由得想起夏夫人的评价来:“是棵好苗子,就是长歪了。”
初见时任性跋扈,不讲道理的小姑娘,渐渐长成略显阴沉的少女,宋小米还是有些怜悯的。便道:“竹儿,倒杯热茶进来!”
谁知话音刚落,却遭到夏子月的轻嗤:“你再这般粗心大意下去,用不着我动手,别人就能替我清理你们了。”
宋小米微微一愣:“此话怎讲?”
“我劝你们弄个小厨房,吃的喝的用的,全在自己院子里,有可靠的人看着。”说罢,夏子月站起身来,掉头便走。
宋小米还有些怔怔,她是送消息来了?心念一转,把竹儿与青儿叫进来道:“以后凡是入口的东西,你们俩能看的就看紧点儿,少让玉环或别的人碰。”
等到夏子秋回来,把夏子月来时的话一提,夏子秋的眉头挑了挑:“就这么办吧。”
又一年除夕转眼即至。夏家上上下下都是一片喜意,重新得回孙子与曾孙的老夫人广发银钱,夏老爷与湘姨娘也愈发和善。然而到了晚上,老夫人在院子里摆好酒席,请人去接夏子秋与宋小米时,却发现人不见了!
“什么?出门了?”老夫人大怒,“去哪里了?”
等到听说两人下午就架着马车出了门,不由得拍桌怒道:“为何不早早来通知我?”
出个门子也要通知到她吗?被指着鼻子骂的几个下人都感到冤枉,谁知道大爷和夫人居然不回来了?
老夫人根本不用仔细想,就猜到两人去哪里了:“守业!你去雁如那里,把他们两个给我接回来!大过年的不在家里,像什么话!”
夏老爷去了,却扑了个空,两人在城西的院子锁着大门,铁索上沾着一层灰,仿佛有阵子没来过人了,立时折身往夏夫人的家里而去。夏夫人的家里倒是有人,但是出来开门的小厮道:“我家主子下午便出门去了。”问他去了哪里,小厮往南边一指:“去了庆福楼。”
得到确切的消息,夏老爷又往庆福楼而去。庆福楼今日煞是热闹,请了有名的戏班,一出接一出的唱。夏老爷敲遍整个庆福楼所有的厢房,都不见夏夫人他们的身影,顿时明白被耍了。
可是丰州城这么大,他们到底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