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常常叹出一口气,低头问着同样已经跪在了地上的祥贵人:“祥贵人,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面对清嫔的指证,祥贵人面色苍白,原本樱桃色的唇瓣也褪尽了血色,身形微微有些颤抖:“娘娘圣明,既然清嫔姐姐一定要查,那就还请娘娘彻查此事,还给嫔妾一个清白。”
皇后闻言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
“死到临头了还要在这里装可怜!”清嫔冷嗤一声,不屑得睨了一眼祥贵人,随即不顾身上严重的伤势,对着皇后再次叩首,“娘娘,嫔妾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这件事情和祥贵人必定有关联。”
“有话你就说吧,不必拐弯抹角。”皇后看着样子是累了,似乎是昨夜并没有睡好的模样,撑着脑袋斜倚着,将整个人的重心都偏在一只手臂上,显然是有些兴致寥落。
“还请皇后娘娘宣太医上前,只要检查了嫔妾和端静县主身上的衣服便也不难发现,嫔妾和端静县主的衣服上都有些什么东西!”清嫔几乎叫哑了喉咙,锋利的指甲死死揪着自己的衣摆,似乎是将它当成祥贵人一般蹂躏。
方才医治清嫔的太医如今也跟着过来了,一来是担心清嫔的伤势,二来是既然要禀报事情的始末,自然是该由太医陪同一道儿说一说清嫔的情况才好。
“李太医,你素来喜欢研究这样植物草药,不知道可看得出来这是什么东西?”清嫔眼睛瞪得铜铃一般,逼得一向来胆小的李太医生出了几分怯意。
谁都知道这个李太医,年岁不大,如今才只有二十出头,而他的容貌长相偏又比年岁要小上几岁,在加上他胆子素来很小,只喜欢研究些毒花毒草,因此在宫中也不是很有人看得起他。
这一回仅仅只是因为太后身体不适,刚好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被叫去了太后的万寿宫,只留他一个人值勤所以才被拖架了过来。
“清嫔姐姐,太医毕竟是男子,这样随意检查女子身上的衣物岂非不好?且不说清嫔姐姐是皇上的宠妃,端静县主更加未来的宁王妃,身份一品贵重,岂是这些俗物能够沾染的?”祥贵人看着清嫔似是要请太医的样子,顿时慌了神,当即就开口劝阻道。
眼眸朝着宁王站着的地方望去,宁王虽然面露不悦,可是也很想要查不出这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便也忍住没有说话。祥贵人不甘心,又朝着皇贵妃所坐的方向瞧了一眼,皇贵妃到底是还是有些反应的。
“这到底是于理不合。”皇贵妃美丽高贵的脸阴沉着,显然很是不悦的模样,就在祥贵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又听见对方说,“不过,这件事情到底事关皇家的颜面,有人竟敢在把手伸到了皇宫里头来,也该好好的查查清楚。皇后娘娘,嫔妾看着不若这样,就让端静和清嫔割取身上的一处布料来,让李太医检查一二也就是了。”
这话一出,就算是祥贵人再想要阻拦也不行了。
云悠然只觉得这里的气氛有些怪异,她感觉得到,这一次对方分明就是朝着自己来的,可是为何牵扯出了祥贵人,却并未嫁祸到她的头上来。这一次,这些人又是想要干什么?
不过如今她作壁上观也是乐得清闲,若是对方真的想要嫁祸到她的身上来总有法子,却看她们如何出手便是。急,可不是什么好办法。
很快,云悠然和清嫔各自割了袖子上的一块布料,李太医不过是凑近一闻,面色便已经难看了起来,想必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安的眸子骨碌骨碌的转动着,仿佛是一只受惊了的鼹鼠在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云悠然看着这个包子脸的李太医警惕的模样,唇角不由得一勾,露出一抹冷淡的笑意,这个李太医还当真是有趣,明明胆子小的连老鼠也比不了,却偏偏还要到宫廷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来做事,岂不是自相矛盾。
“李太医,有什么话你就尽管说,本宫恕你无罪。”皇后看出了李太医的忧虑,开口给了他一个保障。
而这个李太医也是思忖了良久才决定要相信皇后的话,其实他相不相信又有什么用,若是他不说实话,谁都不会放过他,还不如信了皇后的话,遂了对方的心愿。
这样一想,李太医登时放开了胆子,垂头禀报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无论是端静县主还是清嫔娘娘的衣袖上都残留着一种叫做猫薄荷的草药,这种叫做猫薄荷的草药来自于南洋,珍贵稀少,应该是贡品无疑。而猫薄荷又有刺激,让猫发狂的功效,想来就是这些猫薄荷让那些野猫发了狂一样的攻击人。”
一听这李太医说话却又是别有一番景象,只见他胸有成竹,眼中跃动着熠熠的神采,仿佛是存了一团向上的火焰,不断的燃烧着。云悠然只觉得奇异,能让一个胆小如鼠的人竟然也能这样激动万分的开口说话,只怕他对于这些植物花草是真的十分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