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罕王子这句话的意思便是真的对着端静郡主动过刑了吗!”
白侍郎可不是简单的角色,从如罕王子简单的一句话之中便能够揪出要点来,眼中的怒火比方才燃烧的更甚,甚至不管不顾的站起身来冲着如罕王子怒吼,几乎要扑上去,幸而一旁的大臣们拉住了他,否则两人当真要在这大殿之上打了起来。
“白爱卿不得无礼,虽然如罕王子做了这样的事情,可是这到底是两国之间的外交。朕打算将如罕王子暂时软禁在驿馆之中,等到修书与漠北王交涉之后再做决断!”
大殿之中的朝臣听完这话皆伏地称是。
如罕王子却立即变色,他来漠北之前曾言之凿凿说是一定能够完成这次的盟约,并且商议得到最多的黄金丝帛,却没想到如今竟然被抓了起来,若是真的让父王知道了这件事情,必然为了暂时的友好而牺牲他!
“放开我!放开我!”如罕王子在御林军的手中猛烈地挣扎着,然而所有人都板着脸,没有一个人在乎他到底说什么。
若要怪,也只能怪漠北草原人之前在帝都之中实在是太横行霸道了,才会惹得众怒。
皇帝见这件事情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解决了下意识的朝着龙椅椅背上靠了靠,轻松地舒了一口气,目光扫过满脸悲戚的白侍郎。
“朕记得白爱卿的两个儿子如今已经到了弱冠之年了。”
白侍郎一听到这话,连忙用袖子抹了抹脸,擦干净上头的眼泪鼻涕回答,“回禀陛下, 两个犬子都已弱冠,只可惜未入仕途便暂且没有成亲。”
一想到自己那两个不懂事的儿子,白侍郎心中不由得叹息,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到了如今这个年纪仍旧娶不到满意的媳妇也正是因为他们那胡闹的性子。
皇帝点点头,“重华门那儿正好有空缺,朕便封他们为正五品的崇武将军让他们守着重华门便是。”
白侍郎一听立即破涕为笑,虽为武将,可是重华门那地界连通着宫内宫外的采集车辆,太监宫女出门办事也多走那个地方,可是个肥缺。
“微臣谢主隆恩。”
用小小一个侄女儿的死换来了两个儿子的平步青云,这件事情也算是值了。
转头看了一眼步辇之上僵直的白茹雪,白侍郎再次叩拜,“皇上放心,端静郡主为国捐躯,微臣一定会好好入殓,以慰端静郡主在天之灵。”
“那就劳烦爱卿了,”安慰好了白家的人,这件事儿也算是解决了一半,毕竟皇帝不可能真的把如罕王子给杀了。
御花园之中,云悠然和皇太后两人坐在碧台池边的春暖亭里,瞧着满池的睡莲如娇羞的好少女倚在水面,小小的花朵覆在绿叶之上,在池中荡起浅浅的涟漪。
红泥小火炉上煮着初夏新酿的荷花梦蝶酒,三面的软帘遮挡住了寒风,石桌之上摆着暖玉棋盘,暖玉磨成的棋子触手生温极为适合这样的季节。
“你可听说了今日朝堂上的事情?”皇太后落下一子,忽然抬头看着埋头思索的云悠然,似是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据她所猜测,这样的计策可不是百里宸能够想到的,百里宸为人狠戾邪佞,若是这件事情让他来做,怕是会趁着那个如罕王子远离帝都的时候派出杀手将对方杀个片甲不留,然而随便将之栽赃到了那个江湖组织上。
依照百里宸的个性,才不会管这件事情会不会因为如罕王子死的不明不白而牵扯到两国之间的关系,在他的心中怕是乐于看到朝野动荡,皇帝忧心忡忡。
“今个儿悠然一直在这里陪着太后,不知道太后所指的是哪件事情?”云悠然捧着酒一口一口的嘬着,眯着眼满意的抬头望向海嬷嬷。
瞧着云悠然这贪杯的模样皇太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丫头自从喝过了海嬷嬷的酒之后,三天两头的往她的宫里头跑,也不知道真的是来看自己的,还是来蹭酒喝的。
谁让整个宫中,唯有海嬷嬷有这样的手艺能够酿出这好荷花梦蝶酒。
“你这丫头啊,少喝些吧,否则一会儿清河王又要怪哀家多给你酒喝了,”太后笑着,抬头戳了戳云悠然的脑袋,不由得叹了一声,“这样也好,许是有你这个福星看着清河王,他凡是也能够收敛一些,否则的话哀家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才好了。”
瞧着棋盘之上七零八落的棋子,皇太后的心里头暖暖的,这个丫头也算是还有孝心,知道自己的心里头寂寞还总是找借口进宫来陪着她,说来她也是个可怜的,有父亲同没有父亲一个样子也难怪总是躲到自己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