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媛摇了摇头,狠狠地散去了心中念头。
陆宛看着她的身影,略微沉思片刻,复又轻轻一笑,似乎不大在意。
“她对王爷倒是情深。”路白感慨道。
陆宛轻轻笑了笑,人间自是有情痴,大多都不过是自识因果罢了!
这两日,皇帝那里都没有丝毫消息,陆宛自接受这个现实后,便安然了许多,并不是她惶恐不安这个事便能过了。
皇帝赐的那把古琴,陆宛这几日都不曾碰过,今日却兴致颇好,便拿了出了,琴前路白燃了香,正是袅袅生烟,陆宛一身月白如意夹袄,下饰浅紫百褶裙,发髻挽了一个凌云髻,长长的蓝色流苏于发髻垂下,直至颈部,而另一端则以一只简单的白玉簪妆点,眉作远山长,朱唇轻抿,垂眸间嫣然一笑,袖口处恰好有一圈白色的绒毛,愈发衬得她恍若天人。清妙的琴音从她手中溢出,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皇帝同刘德昌走到了门口,刘德昌正欲喊,皇帝抬手制止。
一曲终了,皇帝这才走了进去。
陆宛对于皇帝的到来并不吃惊,起身缓缓一礼:“见过皇上。”
礼毕,她浅浅一笑:“臣妾等皇上很久了。”
“等朕?”皇帝有些吃惊。
陆宛抿唇,含笑点了点头。
皇帝挑了挑眉:“你知道朕会来?”
陆宛点了点头,如实道:“臣妾早就料到,不管是否能替臣妾和姐姐伸冤,皇上都会来。”
皇帝坐下,良久没有做声。
是的,他不得不承认,他保不住她们。
张家一再施压,而人证物证偏偏又俱在,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曾以为他是天子,他少年登基就可以把国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可正因为他是天子,他就不可避免的受人协制,他着实不知该如何开口。
陆宛从皇帝的神情里面,并已猜到了几分,她并没有哀慽,而是依旧风轻云淡般道:“那皇上打算怎么办?”
是的,极为风轻云淡。
就像是她在问别人的事一般,就像,这个事情,和她没有半分关系。
皇帝沉默了片刻,终是无奈开口道:“朕……”
陆宛轻轻一笑,摇了摇头:“没关系的,皇上直说无妨,臣妾都接受。”
皇帝却再也淡然不了了,陆宛越淡然,他并越难以启齿,这样就显得他越卑鄙。
最终,皇帝心一狠,到底是做帝王的人,不过是一个女子,又如何能让他天澈优柔寡断。
皇帝敛尽了眼中的神色,沉着地看了一眼陆宛:“朕一时半会找不出齿苋害人的真凶,你且再等几日吧!”
皇帝吃了一惊,他原本想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的,怎么到头来却成了这句话。
陆宛也吃了一惊,再等几日?不是要她一个人认了?也不是找到真相了?
这样的结果有违她原先地料想。
不知为何,她心里竟然莫名有些酸涩。
她吸了一口气,咬着唇,低眸掩饰住自己的神色,待确认自己不会失态,这才对上皇帝的目光,嫣然一笑:“臣妾谢过皇上。”
皇帝心中猛然一阵悲哀,他在难过?他在为那个女子难过,为什么她要那么毫不怀疑地信他,他在说谎啊!可他做的决定,他到底是开不了口的。
他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