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一个普普通能的山民如何就有那样的能力,能够调动得了北境军。小祁,那黄恩平他人呢,也随同被押解进京呢?”贞元帝面有怒色,这样的刁民押解到京城来便要将他凌迟处死。
云祁然摇头:“黄恩平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惊怒天颜,已经在南河镇的宅子里放火**而死,一家七十一口人,皆只余焦尸。”
“啪……”贞元帝大手一拍,紫檀木书案发出一声闷响。“陛下息怒,这都是微臣无能。”云祁然拜倒磕头。
“陛下容禀,微臣的意思是,也与陛下相同,这黄恩平仅仅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镇村民,莫说没有大本事,只怕也没有这么大的胃口。黄家的这一把火,倒不像是烧着**的,而是……”
“杀人灭口?”云祁然抬头看着贞元帝脸上的神色一动,便发出了声音。
“没错,当时微臣还在南河镇调查时,便觉得那黄恩平的身后像是有人,只是他的行踪十分神秘,每次出现,几乎都找到不任何的破绽,身边的能人异人也多。”
若不是为了追查那隐在黄恩平身后的神秘人,他云陌然也不会误落山林,误中蛇毒,后来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伤,当然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又怎会遇得到他这一辈子都要为之梦魂萦绕的那个她了。
所以说,世事难料,命运弄人,半点也不由人。
“哼,他动作倒是快,在朕的面前居然还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那朕这日子如何能过得安生?”贞元帝也不生气了,看了一眼云家兄弟,眼里带着探究。
“陛下放心,这是微臣既然领了,自然是要将它办得漂漂亮亮的。”云陌然心有不甘,若不是皇帝陛下没把他的母亲劝服住,他再在那南河镇呆上一个月,自然有把握将那个神秘之人引出来,并将之引到他布下的天罗地网之内,然后一举成擒。
“你这小子,还跟朕这般较真。”贞元帝在面对云陌然时总是会有格外的不同,看着他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刚想伸出手像小时候那样去摸上一把,转念又想到他这个好外甥的别扭性子,便不甘不愿地收了回来。
贞元帝右手成拳放在唇边咳嗽一声:“云小子,你带回来的那特别的酒还有没有,给朕弄几坛子来,前几日的赏给了皇后,竟惹得皇后大肆称赞,道是斟酒一杯,如清池碧露,入口一饮,齿颊留香,回味无穷。这不,惦记了好些日子了,昨日里用膳时还磨着朕要喝。”
云陌然心中一滞,内里思绪翻涌:“回陛下,微臣统共不过带了十坛子回来,陛下这里五坛,母亲那里留了四坛,一坛微臣自留,只怕……”
贞元帝此时惦记的是那酒,而云陌然惦记的却是那娇小纤细的酿酒之人。
贞元帝低头思索一阵,再抬头时已经释然了:“也罢,入了你母亲手的东西,从小朕就要不到,如今皇后想喝,那便让她自己去你们国公府要吧,朕就不掺合了。”
云陌然面不改色的点头,连句推辞都没有,便躬身行礼:“陛下,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微臣这便告退了,家母尚在家中等待。”
贞元帝一愣,朝着雕龙形纹的镂空窗格中朝外看去,夕阳西沉,不知不觉间已是黄昏,想到自家妹子那有些难缠的性子,便抬了抬手:“回去吧,免得你母亲又跑进宫中来搅得朕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