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舒吓坏了,连忙把他搀进庙中,上上下下检查他道:“随意,你怎么了?”
白随意啪嗒一声拍开她的手,吼道:“都怪你,不扶我进来!”
文舒莫名其妙,奇道:“你到底怎么了?”
白随意气呼呼别扭了好一会儿,死活解释不出,一转身背过身去。
文舒诧异不已,不过看他不像有事的样子,耸耸肩坐回火堆旁,继续扒拉着篝火。
“舒儿?舒儿,我回来了!”陆仲轩高亢的声音尚未落地,人已经踏进庙中。
“师兄。”文舒看着他手中拎着的两只灰兔,讶异地挑了挑眉:“你真打到野味了?”
陆仲轩朗笑着点点头:“当然,舒儿发话,师兄岂能失手?”
文舒扯了扯唇角,从他手中接过兔子,正要宰杀,忽又被他夺了过去:“我把皮剥了再给你吧。”
“……嗯,好。”文舒看着他娴熟地动作,心底氤氲起点点酸楚。以前,他也是这么体贴。
他总是这么体贴。
“给。”陆仲轩极利落地收拾完,见文舒呆呆盯着他瞧,笑道:“舒儿也馋坏了?口水都流出来了。”
文舒顿时回过神来,淡淡一笑,接过兔子放在架子上烤。
如果,如果他不是那样的出身,如果他从不缺名利权势,是不是就不会那样对她?他是这样细心、这样体贴的一个人,她不由自主地便被他吸引住。
可是,如果他出身不凡,是不是早奔着更大更多的功名利禄而去,根本瞧都不瞧她一眼?
如果,如果她是阿槿就好了。那样她就会漂亮、讨喜、前程无限,他肯定会一直对她好。
可是,那样的话,他是真的喜欢她,真的爱她吗?她真的需要那样的感情,那样的陪伴吗?
“要烤糊了!”陆仲轩见她眼神直愣愣的,盯着某个地方出神,连忙将两只兔子翻了翻个儿。
“啊?啊,哦。”文舒被他捉住双手,心底一颤。脑中自动浮现出那时他手把手教她练剑的情形,胸口蓦然痛了起来。
陆仲轩见她回过神,便又坐到一旁,一时看看食物,一时看看她,笑了。文舒为什么会发怔,他怎会不知?呵呵,她是想起来两人曾经相处的情景了吧?女人就是这样,念旧,易伤怀。
他斜眼瞟了白随意一眼,心中念道:“死瞎子,可惜你瞧不见。如果你能瞧见的话,哼哼,可不把你气个半死?文舒跟我青梅竹马,相伴那么多年,怎会轻易忘掉我,重投你的怀抱?只要我不放手,她是逃不出我的手心的!”
白随意以肘撑起半个身子,正百无聊赖地愣神,鼻尖忽然嗅到一股纯然的肉香,立时坐起身来,惊呼道:“喔,文舒,你用的什么香料?为什么我从来没闻到过?”
文舒淡淡一笑:“我没用香料,只抹了盐巴。”
“不可能!”白随意信誓旦旦地断定,“我从小尝遍美食,各种食材各种做法全吃个遍,用没用香料我还判断不出来?”
文舒耸耸肩:“真的没有。”见他犹不信,笑道:“你是饿坏了吧?人饿肚子时吃东西最香了。”
“你少糊弄大爷!”白随意凑到她身边,长长伸着鼻子,道:“说罢,是什么香料?如果是你自己配的秘方,大爷买了!”
“咦,好香啊!文舒,你用的什么香料?”白随意伸长了鼻子,凑到文舒旁边对准烤架上的兔肉一阵垂涎,“我从来没闻到过这种味道,你自己配的?”
文舒好笑地摇摇头:“真的没用香料,只抹了盐巴而已。”
白随意依旧不信,不满道:“文舒,你这就不厚道了。即便是你的独门秘方,我买了还不成吗?”
陆仲轩看不惯他财大气粗的样子,悠悠笑道:“白阁主,您这样说,可就是看不起我师妹了。她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知道吗?”
白随意一想也是,文舒这人虽然闷了点,却是极厚道,不可能骗他。但是篝火上飘来的香进人心底的肉香,却让他忍不住起疑:单单抹上盐巴,真的能做出这种味道?他曾经在外行走时,没少这样烤肉,但是何曾闻到过这样的香气?
“文舒,肉烤好没有?烤好赶紧削给我一片,我要尝尝!”他不信,无论如何没办法相信,单单肉加上盐,真的能烤出这般香入心扉的美妙肉香?不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