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舒只觉眼前一黑,耳边擦过阵阵阴风,凌厉逼人,连忙侧头避开。待再看时,忍不住惊呼出声:“啊——”
地下,褚华仰面而躺,双手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固定在头顶。口中塞了一团纯白的布团,呜呜直唤。两条长腿又踢又蹬,却半点也动弹不得:他腰间正坐着横眉竖目,长长吐气的褚言:“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褚言?庄主?你们这是?”褚言一手扣着褚华的双腕,一手掐着他的脖子拼命晃动。一面晃,一面咚咚往地上撞。用力之大,不仅咚咚之声不绝于耳,就连脚下地面都微微震动。
文舒看着两人这副模样,很是担忧:“你们快起来罢,这个样子被人看到,成何体统?”
“他欺人太甚!”褚言咯咯嘣嘣咬着牙,腮旁青筋直抖:“都别拦我,我忍他很久了,今儿个非叫他知道知道,什么叫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唔唔——”褚华被他又晃又撞,又疼又晕,忍不住向文舒开口求救。然而抬眼对上她又窘又怜悯的神情,脸上一烧,很是羞愤地又别过头去。
文舒:“……你们换个姿势再打,可好?”
褚言愣了愣,低头瞅瞅两人的姿势,半晌点了点头:“也是。我们都这么大了,不能再学小时候那般不疼不痒地打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缓缓松开褚华的手腕。待站起身,对上文舒欣慰的笑容,有些赧然地笑了:“那个,习惯了,哈哈,真是的,还多亏了你提醒,要不然我都忘了有武功的事情了。”
“武功?”他们不仅会医术,还会武功吗?
“那当然,想我们戈壁峰神医山庄……”
褚华却没有立即起身,而是先从口中掏出那卷白布,忙不迭地将它捋平。待摊平一看,才发现上面早已沾染他的津津口水,登时心痛地捂住胸口:这,这可是他方才为他的女神止血的手帕啊!这可是沾了他的女神血液的手帕啊!可恶的褚言,不就小小威胁他一回么,居然这样对他!
“褚言,你出来!”别以为他是庄主,就非得大人不记小人过,哼!褚华收好帕子,从地上骨碌爬起来,狠狠瞪了褚言一眼,气呼呼地走出门去。
褚言正跟文舒比划着戈壁峰顶的绝密的从不外传的武功,聊得高兴,不及搭理他,便随手冲他摆了摆:“你先摆好架子,稍等一会儿哈,我马上就过去。”
褚华一脚跨出房门,另一只脚还在房内。闻言,转了个身,又踏进房门:“你出来出来,赶紧出来!”
明明是他看上的女人,为什么总有人要跟他抢?!白随意就罢了,那死小子从来就不是个好鸟,打小就欺负他,会跟他抢也不奇怪。可是褚言不同啊,他是他最亲密的战友啊,从小一起打到大的!
要说这从小打到大,褚言可是最够哥们的一个!他爹,也就是前任庄主在教他们武功时,总爱看他们互殴。别的兄弟都碍于他爹的面子,急于表现,从来手下不留情。可是褚言不同,他私下跟他说,单日他揍他,双日他揍他,轮着来!!
(PS:前任庄主单日教武,双日教文)
这么好的哥们,怎么到了女人面前,就变了样儿呢?!!
他是不是也喜欢文舒?!!
也是,文舒这么漂亮的姑娘,谁不喜欢?!!
褚华气冲冲地走到两人跟前,对上文舒幽黑沉静的眼眸,那股“杀死褚言杀死褚言杀死褚言”的气势登时一去不复返,再也找不见。他的眼中,只余文舒淡雅的笑容:“文舒姑娘,来,我给你包扎伤口。刚才被这蛮子打断,都没来得及给你包扎。”
文舒哭笑不得:“庄主,那点小伤,早就好了!”
“哪有,出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好了呢?”褚华捞起她的手,要给她包扎。然而就如文舒所说,那伤口早已愈合不见。他翻来覆去地找了又找,两颊越烧越红,抬眼对上文舒淡淡带笑的眼眸,小牙一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手腕一转,携着一根寒光闪闪的银针对准文舒指尖戳了过去!
“啊——”他,他这是做什么?!文舒骇然不已,然而他力气大得很,她竟抽不出来,不由怒道:“庄主,您这是做什么?!”
“呀,你看,我就跟你说,出了那么多血,不可能会好的!”褚华动作飞快,逮着她的指肚唰唰戳了N多下,看着上面汩汩冒出的鲜血,总算松了一口气:“文舒姑娘请坐,待我给你包扎伤口。”
文舒:“……”
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