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关姑姑过来一趟。”朱弦直接吩咐,却是并不多说一个字。
看着朱弦的脸色,燕嬷嬷纵然想问问,却也是忍僮朱弦是定过规矩的,他的事情不许人过问。就是她偶尔多嘴几句不守规矩罢了。但是这个也仅仅是在朱弦心情好的时候。朱弦心情不好,不管是谁估摸着都得碰上一鼻子的灰。
燕嬷嬷心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她一辈子都几乎是献给了朱弦,在她心里朱弦就是最重要的。为了朱弦,她什么都能做也什么都肯做。朱弦就像是她儿子一样的存在。可是朱弦虽然敬重她,也奉养她,给了她最大的体面。可是朱弦却是不肯和她敞开心扉的。
燕嬷嬷只觉得心里又是心疼又是失望。连带着面色也有些不大好看。于是旁人看了,自然也就越发的战战兢兢——这一日,整个宅子似乎都是在一片愁云惨淡中。
而朱弦,和关夫人说了一回话之后,便是倒头就睡,似乎真的是困极了。可是实际上,等到觉得时辰差不多睡够了后燕嬷嬷过来叫朱弦的时候,才陡然发现一个事情——朱弦竟然生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浑身滚烫,人都叫不醒了。就是睁开眼睛,眼睛里也是一片迷茫,似乎没有了神智。
燕嬷嬷着实吓得不轻。忙不迭的去请大夫熬药,整个宅子里都是被折腾得天翻地覆。
不怪燕嬷嬷紧张。而是朱弦从来就是平日里根本不生病,可是一生病起来,那就是凶险无比的。燕嬷嬷记忆里的几次,没有哪一次朱弦不是在生死的边缘来回挣扎的。
只不过这次是朱弦成年之后第一次生病。而且看上去,比小时候生病更吓人些。
关夫人自然也就没走成。朱弦一倒下,燕嬷嬷已经完全没了镇定,根本主持不得大局。关夫人便是成了宅子里的主心骨和主持人。
朱弦病得这样厉害,请了好几个大夫上门,这样大的动静自然是瞒不了外头的人。一时之间,朱弦生病的事情就像是风一样在禽城里传开了。于是整个禽城也是惊动了。首先,禽城里的大小官员们自然是都要上门的。哪怕见不着朱弦,只能放下东西就走。可是也挡不住前去朱宅那些人的脚步。
不仅仅是官员,就是有头有脸的商户,也是争先恐后的送了东西过去。不为别的,只为以后朱弦好了之后,能稍微记住一下他们的心意就足够了。
自然,那些东西没有一样是差的。其中不乏天价之宝。有赏玩的供着朱弦解闷的,也有药材和吃食。甚至,还有个人别出心裁的送了两个绝色的丫头。说是调教过的,肯定能将朱弦服侍得舒舒服服的。这话自然是不假的,只是服侍的地方却是不知道是在哪里了。
燕嬷嬷没功夫管这些,倒是关夫人看着两个妖娆的丫头情不自禁的笑了,笑容却是说不出的清冷冰寒:“世上竟还有这样蠢的人。”给病人送这样的丫头,是想要让病人痊愈呢,还是特地来催命呢?而且,朱弦是什么身份?竟是敢如此往他屋里塞人。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其实若是平日,真送两个丫头也没什么,贵族里也是常有的事情。可是朱弦现在病着。而且,朱弦是天子和太后看中的人,又是景王府的嫡长孙。朱弦身边一向都是干净的,是不许有这样的丫头在身边的。不说朱弦自己想要不想要,就是朱弦的未婚妻,心里能痛快了?
这一个马屁,是狠狠的拍在了马腿上了。
不过就在所有人以为关夫人要赶人的时候,关夫人却是又改变了主意:“留下吧,好好伺候小侯爷。”不过随后又冷冷的警告了一句:“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自己心里最好有个数。别到时候反而怪我们没提醒。”
两个美貌的小丫头齐刷刷的打了一个寒噤,然后忙不迭的应了。
对于关夫人这一举措,燕嬷嬷自然是不明白,更有些心烦气躁:“现在都够乱了。”就不该再留下人添乱。
关夫人叹了一声,正色道:“小侯爷之前房中也没人,未必不是被容色所迷。这两个丫头虽然不是好的,可是颜色倒是不错。”
燕嬷嬷顿时明白了关夫人的意思,仔细的思量了一回之后,也赞同这个是个好主意。只是少不得又警告了两个丫头一回。
随后关夫人又吩咐了一句:“别人送了不少好东西,挑捡几样,你们两个小丫头给隔壁的李家送去。他们家大小姐那儿独独送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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