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猜他,定是找到了什么疑点,只是不想撕破脸皮儿罢了。
果然,君无忧顿了顿说:“你来梨国也有一段时间了,不知你准备何时回水墨宫去?”
绮罗紧张的心反而悬的更高,君无忧的脸色不大好看,他想问的肯定不止这些。绮罗扯出一抹淡雅的笑,低头淡淡道:“我还有些事情没做,暂时还不知道何时回去。”
说到这里,绮罗的手指不自觉的多捣了两下空碗,忽又抬头,目光不再深沉,清澈的眼波忽然颤动,像一池春水惊起了涟漪。
“如果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去.....”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君无忧就打断了她。
“我也有许多事情。”他的声音好冷漠,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绮罗,她的一厢情愿终归是错付了。
绮罗苦涩的笑了笑,已无话可说。她从唐国而来,一心只想找到君无忧,然后把他带水墨宫。
如今的君无忧已不再是当初的君无忧,他不会怕她,不会惧她,不会畏她,更不会亲近于她。所有承诺,好似都不存在一样。
他的声音悠悠的响起:“你刚才想说什么?”
绮罗摆出一副淡然无畏的模样,手中的空碗轻轻置落在矮几上,她的目光流转,低回的转移在君无忧的脸上,没有任何悲喜的表情,木的像个痴儿。
“我想问你,曾经对我的承诺可还会兑现?”绮罗是在苦苦挣扎,她挣扎在会不会在乎与否?当初君无忧还在身边唤她师父的时候,作出何等的承诺,那时,她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己,哄自己开心。
如今想来,那些承诺是那样的重要。
他说,永远不会离开她,他还说过,以后会保护自己,绝不让别人伤害她。
种种承诺,她都记得,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
“你想要我兑现什么?”君无忧的俊眉拧起,一点轻愁,他承诺他当然记得,只是碍于身份不好去兑现。
魔门第一丹师就被这样的一个人迷了心神,乱了方寸。绮罗苍凉的笑着,明明笑不起来,却还是要痛快的笑出声音。
“你说,你会永远留在我身边,永远的陪着我。你还说,要保护我,不许任何人伤害我!这些,你都能做到吗?”绮罗的眼眶忽然红了。她想要的,只是这么简单。他能给的,可有这些呢?
君无忧眸光一沉,他神情为难,定是做不到,给不了。
愣了半晌,他仅拿一句:“你我已不是师徒关系,至于此前的种种承诺,已随你的徒弟消失了。”
绮罗站起来,她走上前两步,激动的抓起君无忧的手,禁不住往怀里藏放去,她说:“也好,我们不做师徒,我们做夫妻,你说好不好?”
君无忧瞪大眼珠,放在绮罗怀中的手,猛的抽离。他惊的后退几步,慌慌张张,不知所云。绮罗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怎么会对他存有这样的心思?
“够了,不要再说了。”他实在听不下去,无接受绮罗喜欢他的事实。在他看来,绮罗不配,永远不配。
况且,他的心里一直有个人,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
绮罗鼓足了勇气才说出那样的话,现在看来,所有的勇气都只是一个笑话。
到了这一刻,绮罗已经知道,做再多也无法挽回什么。绑架白意,最后的用意,恐怕只能用来威胁他。
前世,她喜欢玄祁,明明没有绑架素罗,却被硬生生的误会成她绑架了素罗,使得玄祁那般恨她。
这一世,她倒要做一回那样的蛇蝎女人。
就在君无忧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绮罗叫住了他:“站住!”
君无忧愣住,没有转身,寂寞的身影如此冰冷,对着绮罗,像一把利剑一样指着绮罗。
绮罗吸了口气,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她咬咬牙,终于放下狠话:“凤成帝在我手上,你要想救她就必须听我的。”
君无忧缓缓转身,玄色的长衫随风愰动,带着仙气,带着远古的上神之气,浑然天成,美中不足的是他的愤色。
他的眼眶满是憎恨,对绮罗已然厌之不及。他低吼道:“威胁我的下场你应该知道是什么。”
绮罗不屑的笑着,傲慢的神情真是可恶至极,她冷魅邪异的笑道:“我是玉绮罗,我想做什么,你应该也清楚。”
他们各不相让,一个是倔脾气,一个是固执脾气,二人遇上了矛盾,根本冷静不了。
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君无忧的速度实在是快,不过是眨眼一瞬,他已经飘到绮罗跟前,一只手扼住了她的喉咙,本该冷冷清清的睛睛,忽然变得狰狞,他怒吼:“你当真以为,这世上就没有人能治得了你?”
他的手指扣的很紧,仿佛要穿进绮罗的喉咙中,那种痛不及心上的锥痛,本来残缺的心,仿佛又多了几道裂痕,破碎声音那样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