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亮的长发松松散散的披在他的肩膀,有种遗世独立的错觉。但见他斜飞的剑眉带着逼人的气势,而那细长的眼眸蕴含着森冷的锐利。让人看后,不禁颤粟。
修长的身材完美的衬起了天青色的宽袍,挺拔而高大,宛若癫狂在飓风浪啸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是他傲视天地的强势。
绮罗深吸了一口凉气,她最痛快的一天,大概就是这一天吧,她压抑着七情爱恨,用有限的生命在爱他,时至今日,她已经没有那么多的力气去爱了。
这二十天来,她过着杀人舔血的日子,在真相面前,却煎熬着苟活。明知剩下的日子不多,也不想在懊悔中凄凉度过。此刻,只求能够轰轰烈烈的死他的手上。
忘忧崖上蓄势待发的不是备战中的二人,而是人群里潜藏的素罗,她今天带来了巫灵至邪之物,枯木剑。这种枯木生长在最阴暗最肮脏的泥潭之中,它汲取的是世界最浑浊之气,被它伤到一寸,不仅修为散尽,还会论为邪物的祭品。
用这种巫术的时候已经是六年以前了,那时的素罗还没有解开封印,蠢蠢的爱着君无忧,为了得到他,不惜毁灭他。
现在想来,那时的自己究竟有多愚蠢?她咬牙,今日,誓要挖出绮罗身体里的灭元珠,冲破永夜城的结界.....
前来观战的还有狸君,擎苍,良安。他们都有共同的目标,那便是绮罗,如果真到濒临死亡之际,他们会选择出手,哪怕死在了君无忧的神力之下!
宏大的气流正在涌动,铺天盖地的魔气正在压近。这才是真正的神魔较量,凭着意念。
他们闭上眼睛,已然在意识里交战起来,耳边的风吹得那样急,好似刀刃飞过,划破了血珠,落在了地上,发出敲击的回音。
睁开眼,肃杀未消,他的掌心暴开了紫色的光,将她身边的所有魔气包围。
绮罗看着他,眼角的彼岸花突然穿破皮肤,妖艳的开在脸上。
鲜红的袍子开着黑色的彼岸花朵,身上的玄力暴发,震得花瓣飞落,飘起一层黑气。
纱衣染上了血的颜色,艳的刺目,满空纷飞的花瓣像愤怒的箭头飞去。
君无忧的双手合拾,缓缓的自他胸口拉出一把利剑,剑气锋利夺目,剑身燃着熊熊的冰蓝色火焰,不曾带有丝毫的温度和热量。
在他冷峻的神色下,是不念情面的攻击。
麒麟火第二重天阶段就是冰蓝色火焰,比起赤红的焰火,这种火焰更加威猛。
纷飞的彼岸花在空中烧成了蓝色的灰烬,剑气竖劈,将绮罗身上的光罩划破。她被狠狠的震退数步,离悬崖边缘只有一步。
君无忧手中的冰火剑掷向了绮罗的脖子,那是全身最脆弱的地方,致命的弱处都暴露在空气中。
绮罗看着冰蓝色的火花撞起了璀璨的光点,本想就这样死在他的剑下,死在灿烂之下。
可她看见素罗拿着枯木剑冲了过来,而君无忧全神贯注在自己的身上,取自己的命,哪还顾得身后的危险,即使是上神,恐怕也会命丧在枯木的巫术之下。
她虽害怕寂寞,但却不愿意君无忧以死去陪她!
手中生出黑气缭绕的长剑,她只是想用这把剑为君无忧做些什么,却没有想到君无忧会以为绮罗在反抗,而真的痛下杀手。
“怨不得我!”剑起,声落,沉痛的嘶吼。
绮罗朝着君无忧的剑扑上去,那冰蓝色的火焰烧进了她的血液里,那种疼痛,她不敢忘记。身体紧贴在他的胸膛,胸口的血浸湿了她的衣襟,销蚀了她的生命。
“多希望...永远这样靠着你。”绮罗靠在君无忧的怀里,在他们之间,还横穿着一把冰火剑,那种痛她强忍,用一丝苦笑,低声的在他耳边说完。
即使留恋,但也不得不用尽全部的力气将君无忧推开。
君无忧一怔,他的心,好似也被刺碎。
绮罗推开他,君无忧竟被他她胸口神秘又强大的力量弹开,握着剑,眼睁睁的看着剑身慢慢抽离绮罗的身体,听着骨肉分裂的声音,延着剑身淌出的血,飞溅在四面八方,染红了长空。
为什么心会痛?为什么他会刺中绮罗?
为什么她不抵抗?又为什么扑上来却不躲开?
当他落地的时候,素罗已经飞向绮罗,带着浑浊之气的枯木剑刺穿了绮罗的身体。
“对不起,我这么做都是为了玄祁!”素罗愧疚,却丧心病狂的将剑狠狠的搅动着。一定要在绮罗的身体里翻出灭元珠,哪怕绮罗在剑下变成肉渣。
滋滋的碎肉声响那么难听,和着血水,简直惨无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