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曾经看过一些戏本,戏本上有一对男女,他们经历了三生三世,可是每一生,每一世,他们都很凄惨的收场,不是活不过二八,就是男女各自婚嫁。绮罗这种冷性情的人,其实从来不为所动。
直到她对满心渡化自己的徒弟产生了情愫,她就常常感叹:“我这是跟他第几世了?”
这种事情,绮罗从来没有让人发现,她会悸动,她会惆怅,她会叹息。这些往事,也只在她昏迷之后,在奇幻的梦里才会忆起。
人活着,多数就像一场梦,绮罗觉得梦里才是真的,而现实却是梦境,她坐在一块草皮上,悠闲的用白绢擦着手中的剑,冷风猎猎的吹起,柔亮的长发竟也欢腾的飞舞起来。
她一边擦剑一边说:“我是不是做梦做的脑子生锈了,心锈了,剑锈了。明知情已绝爱已灭,我这奢望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想了想,她也这么觉得,扔掉擦剑的白绢,从草皮上站起来,一身红艳的长裙,在绿丛之中,竟艳的泣血。
手中的剑十分锋利,冷光蓦地划过眼底,她的嘴角一扬:“还是杀人舔血比那虚幻的****要有意思的多。”
她抓着剑走在空旷的原野,四处荒无人烟,她正愁着,该上哪里试试剑。
一个熟悉的身影很快撞进了她的眼底,玄袍,黑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淡淡的青花香气......
他的头发很长,有一半是用一条青色发带系着,松松散散披在身后,垂在他的腰际,将整个身形修饰的非常完美。清风拂起他宽大的衣袖,玄衣翻飞,明明静立,却有一种别样的灵动。
绮罗看了一会儿,收起心情,冷漠的说:“你来做什么?劝我人道?”
玄袍男子纹丝不动,他说:“劝你皈依。”
绮罗不屑,露出一丝嘲笑:“皈依?你又不是佛祖。”
“除了佛祖,你要皈依我。”
绮罗怔住,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奇怪的佛法道法。她扭头,没再正视君无忧,只是淡淡笑着:“这种时候,说这些没用的话,你不觉得......”
呃!
绮罗的身体被带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淡淡的青花香气已将自己层层包围。他的唇擦过她的额际,轻柔的吻着她的发丝,含糊不清的声音低低沉沉,像有弹性似的:“你不是那么矫情的人,你说,你爱我,不管怎样都爱我。现在,我也爱你,不管怎样都爱你,所以,你赶紧说,你皈依我。”
绮罗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矫情的人,当初她喜欢君无忧的时候,他还是自己的徒弟,她不顾天地伦常,就是喜欢君无忧。现在,她却没有那个勇气。
她咬着唇,想了好久,才像蚊子一样的说了句:“你皈依我。”
君无忧一愣,又笑了起来,纠正道:“是你皈依我。”
绮罗的唇被咬的发白,贝齿一放,发白的唇又粉了起来,她不耐烦的说:“是你皈依。”
“玉绮罗皈依君无忧。”男人坏坏的笑着,心想,绮罗也有犯笨的时候。
“玉绮罗皈依...呃,不对.....”绮罗跟着念,念了一半,却发现被骗了。她仰起头,正要反驳,却见君无忧突然扑下来,一个软软冰凉的物体将她娇唇封住。
绮罗又是一怔,一时没能守住,竟让他乘虚而入,占领了她的芳华之地。
亲吻这种事情,绮罗自觉得非常正常,她从苦恋玄祁算来,足足过去了两三百多年,直到,她碰上自己特别喜欢的君无忧,才会忍不住干了几次偷偷摸摸的事,偷偷摸摸的亲过几次也是蜻蜓点水,点到为止,其中滋味,好像没有尝过,什么天雷勾地火的宏大场面更是没有见过。像这么大的阵势,绮罗表示有点惊慌。他的侵入很有技巧,简直势不可挡,面临这种强势而又激烈的火吻,绮罗感觉吓懵了。
手上的剑掉在了地上,诱惑实在难挡,她也顾不上什么矜持、端雅,双手挂在了君无忧的脖子上,顺着他的引导循序渐进,自然会是水道渠成。
她认为,唇舌相绕,就好比高手论剑,攻守相当,你来我往。
草丘上,二人相拥而坐。绮罗枕在君无忧的肩膀上,修长的手指摩挲在剑刃两面,剑光反射在她冷俏的脸上,她突然说道:“你真的想好要和我成亲吗?”
君无忧的手伸过来,推开她手里比划的利剑:“你先把剑放下,否则别人会以为你是逼婚。”
绮罗没有放开手中的剑,懒懒的应了一句:“这里又没有别人。何况,不管你娶不娶我,我都不会杀你。”
“绮罗,我下定决心要娶你的,我要用我的万世来护守你的。”
绮罗不作声,手上的剑恍动。果然,她不是魔门绝情又狠辣的玉绮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