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他服用了忘情丹,此刻已经到了唐国境内,你可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他的?”君无忧说了一个谎,但这是美丽的谎言,一切都按照白意想的那样发展,她的心里应该会好受一些。
“我说过不会再干涉他的生活,也没有什么话想对他说。”白意目空一切,她在别人的面前总是表现的这么淡漠,而事实上,她是最执着的那个人。
“既然如此,那我先告辞了。”君无忧离去,走到殿外又叮嘱了一句:“记得把玉挂在身上。”
白意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蹊跷,但她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夜里,新月如勾,高高挂在天空,
白意披了件风衣,登上高高的梨台,吹着冷风,掏出衣袖中的玉,不知为何,拿到它的时候,总有说不完的话想对他说,仿佛他能听得懂似的。
白意摸着手中的玉,笑了笑,不禁问:“我们是不是很缘分呀?”
躺在白意手心的玉发出蓝光,一道透明的人影飞了出来,站在白意的面前,可惜,肉眼凡胎根本看不见。
这个人影是白珏,他就在白意的面前。
白意说,他们有缘,那是在十字巷口,他们初见时说过的话。
如今,这又是有缘的一问,勾起了彼此的许多回忆。
白意苦涩地笑着:“你说你,为了救我碎作两片。如今又回到了我身边......这真是缘份!”
她突然长叹一声,一丝苦笑也随之褪尽。
“我曾遇到一个有缘人,他叫白珏,像美玉一样的男人。他为了我,不惜背上祸国弑臣的罪名,为了我...宁愿去死。”
许多往事都在她脑中回放,白意的声音越来越沙哑,痛心的滋味,令她的指尖发颤。
“我把他送走了......”白意已经泣不成声。
“所谓的有缘,不过是生离永别。”她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
白珏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落泪成珠,他伸出手去为她拂泪,却发,自己的手穿过了白意的脸,像空气一样,根本无法触摸到她。
就算他想说话,她也听不见。
世上最虐心的,莫过于,我就在你面前,你却看不见,听不见,摸不到,抓不住。
白珏暗叹:“我怎么可以让你如此伤心?”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让白意这么伤心,这么难过。
“他忘了我,去过属于他的生活,可我,恐怕一生都忘不了他,我该怎么办?”
“意儿,等我,等我回来,我的一生,只属于你。”
天祭这天,玫瑰城的现象就如煮沸的一锅水,欢腾的不得了。
鲜花铺起厚厚的路,华顶豪车驶过,白意着一身玄色拼接的朱红色大袍,庄重端华,头上带着紫金流苏皇冕。今日的她,尤其端庄。
万民呼喊着陛下,排山倒海的气势,压迫着白意的神经。
身为国君,她没有自由,只有压力,来自万民的压力。
禁军已经排列在神宫外,这里曾经供奉的是神兽白羽,是皇室的威严,如今,这里没有了凶恶的白羽,但皇室的威严还在。
白意登上祭台,端端的站在中间,礼部的人同样一身玄衣,上前宣词。
白意接过玄衣宫女递来的酒,对着铜鼎洒过。
嘴中念着:“自臣即位以来,尊先祖之遗训,恤百姓之疾苦,治五气,艺五种,抚万民,度四方,披山通道,未尝宁居。我梨国疆土,五谷丰登,六畜蕃盛,民人无饥寒之苦,社稷无兵火之灾,此皆天上诸神之所赐也。为报答天上诸神护佑之恩,臣等特于神宫外举行大典,敬献苍璧、玉圭、三牲、清酒及四笾之实等各色礼品,并将以上礼品燔而烟之,乞天上诸神共飨!”
众大臣跟着白意叩拜。万民随风,齐齐跪地,大拜。
随后,便有祭天乐舞,以献苍天。
文、武两种祭天乐舞,广场上,堆起了梨国最厉害的祭天乐舞师。
文德舞—64名乐舞生手执羽籥(yuè),随着歌声翩翩起舞。
武功舞—64名乐舞生手执干戚,按照八佾的队列,排成纵横各八列,表现了梨国将士征伐天下的威武雄姿。
而就在这种神圣的祭祀时刻,所有舞师中了南山的巫术,双目漆黑,完全看不到眼白。
剑舞,带着杀气弥漫开来。
128个乐舞师像鬼魅一样散开,就算是禁军,也无法抵挡这样强悍的力量。
大战拉开的一瞬,百姓血流成河,惨烈的哭声,像极了十年前,。
十年前,君无忧在这里封印白羽,她的子民,也经历过同样的杀戮。
一道黑色的迷雾笼罩而来,护在白意身前身后的人,身体飞灰烟灭。
白意怔怔的看着,这到底是什么灾难,为什么好好的祭天变成了杀戮?
这时,一个红衣女子从天而降,轻飘飘地飞落,她的长发及地,像一条狐狸的尾巴,白的像是新落的雪。
她是阿颜,是冷璧一手调教的杀手。
她死后的怨灵飞到了南山森林,她在那里利用巫蛊之术复活。
“凤成帝,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阿颜抬起手,及地的白发像银蛇一样飞向白意。
白意根本想不起来,阿颜是谁?
为什么会对她有这么深的恨?
白发细的像丝,锐利的像针。
白意无处可躲,她一介凡人,是奈何不了这些玄术的攻击。
眼看那千千万万的雪丝就要穿透她的身体,却在那一瞬间,有一个人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