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好意思,别笑话……我这里连个能坐的凳子都没有……”
老妇似乎有点尴尬,她说的一点没错:整个屋子都是杂物和垃圾,还有各种瓶瓶罐罐……就是没正经的家具。
在房屋角落里有一张破旧断腿的单人床,这或许就是老妇休息的地方。
“您老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不,等等。”老妇叫住了我,说话的语气陡然变了,变得阴冷严肃。
“干,干什么?”我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短短一瞬间,和蔼慈祥又惹人同情的弱势老妇,陡然变成凶煞恶婆一般狰狞,瘪瘪没牙的嘴巴更加瘆人。
“你似乎很迷茫,很痛苦。”
“啊?”
“很多事情都是有因有果的,越是回避越是糟糕……”老妇低下头去似乎又在自言自语:“唉,造孽啊……”
这莫名其妙的话,却让我毛骨悚然。
身子在微微颤抖,脑袋像要裂开一样决裂疼痛,老妇的话就像是咒语,要把我脑袋里什么东西逼出来……
“再大的痛苦,都是暂时的……你选择回避的话,痛苦的种子会越长越大……”
“别说了!”我突然勃然大怒,狠狠瞪着老妇!
但老妇的眼神依然是那样沉静诡异,眼珠中的混浊物幽幽闪光:“我叫阎婆婆,等你想通了就回来找我吧。”
我不知道怎么出来的,只知道自己的样子一定很慌张。
路上行人都纷纷侧目,躲着我走。
我就像一只丧家之犬,连滚带回到停车场。
“这个时候才来?没看牌子吗?六点半关门!”停车场的大妈很不满,因为我她晚下班了二十分钟。
我没介意她对我的态度,实际上我很希望她走的动作慢一点,别把我一个人丢在地下停车场。
我,居然开始怕黑……
“啪啪啪啪!”我如同疯了一般擂门,都听到里面的刘青慌忙穿拖鞋的声音。
“你怎么了?”刘青瞳孔里有我的倒影,里面的我是那样惊慌无助。
我突然清醒了一点,却发现自己在流血。
刘青往我身后扫了一眼,捂住嘴巴:“你……你的车子怎么变成这样?出了什么事?!”
回头看一眼,我也吓得魂飞魄散——老君威被什么东西撞去一块前脸,露出里面线路和机器,就像是一个受重伤的人露出骨骼神经一样。
浑浑噩噩的我,居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撞了车,这个时候才感觉到自己肩部和头部都火辣辣的疼。
刘青一把把我抱住,是那种母亲对待孩子般的拥抱,又掺杂些别的东西。
我嗅到她身上的味道,这种味道让我超载的情绪瞬间释放,大声哭了出来!
我的哭声惊天动地,周围家属楼上都打开了灯伸出一个个好奇的脑袋。
“你到底这是怎么了?”
刘青用一种说不上来的眼神看着我,这眼神好熟悉。
记得小时候我把同院的小朋友脑袋打出血,母亲就是这样看着我的。跟父母一起生活的时间很短暂,所以这些回忆格外珍贵。
“我,我没事,就是喝了点酒。”我试图掩饰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话刚出口却发现这个借口很不合适。
“你,酒驾?”刘青张大嘴巴,随即凑近我嘴巴闻了闻。
看着她的脸一点点接近我,她那双灵犀中带着火辣的眼睛,还有小巧的鼻子和大大的嘴都离我很近很近,这次我居然没有抗拒。
“你说谎,你有点不对劲,到底怎么了?”刘青不是一般女孩,我失魂落魄之际给出的这个借口压根站不住脚。
“我,我似乎精神上……压力有点大。”
这是我能给出的唯一正常人能接受的回答。
或许,我压根没看到什么鬼脸,压根没什么女鬼冤魂,或许这些都是凶手摆出的**阵?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了思路:舞蹈学校校长的死,肯定是凶手干的时候做了伪装!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真相已经如同乱扯掉的毛线球,根本理不出头绪来,而让一切乱掉的根源,就是舞蹈学校校长的莫名惨死!
因为现场诡异,所有的侦缉手段都用不上了,也使得其他证人都拼命躲藏,凶手这一招,毫无疑问是十分高明的。
他或许不知道我身上发生的事情,但他装神弄鬼举动的动机,是十分明显的。
“你要不要去看医生?我觉得你有点吓人……”刘青松开抱着我的手,我们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我们两人以恋人的姿势相拥厮守了几十分钟,周围家属楼上有吹口哨的,也有在阳台乐呵呵看热闹的。
“我没事了,这次是真没事了。”这个想法就像是一针麻醉剂,瞬间让我的大脑从极度恐惧惊慌中摆脱出来,或许只有专注于某件事情才能让人不胡思乱想。
我带着还穿睡衣的刘青来到案发现场,写字楼的保安满脸惊讶:“啥?警察?这个时候查案?”
“少废话!开门!”刘青即使穿睡衣也不改彪悍本色,吓得瘦小的保安颤巍巍赶紧把门打开了。
门开了,里面是一片漆黑的空间。
我犹豫了下,回头问保安:“没灯?”
“这个真没办法,写字楼东家很抠门,就怕晚上有人乱用电用水!我们都没电……”保安无奈的笑笑,递过来一根手电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