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学校那些学生不是都销声匿迹了?谁还会回来干这种无聊事?
除非……
他不在乎张小娴已经死了。
一张张被摊平的纸条再重新叠起来,需要多么执着的信念?虽然我不能确定张小娴的死是否跟这个男孩有关,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这个男孩肯定是一切谜团的突破口。
惊慌失措过后细细分析,其实很多事情的实质都被看清。
如果凶手不是人类,那根本不用担心我们侦破案件,因为我们绝对拿他没办法。
而凶手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甚至不惜杀害警员来破坏案件侦破,这就肯定了一点——凶手是人,是跟我们一样有血有肉,会恐惧会流血的人。
只有人才会害怕证据,只有人才会害怕惩罚!
我赶紧从地上站起来,刘青过来拉了我一把嘴巴凑在耳边:“阮队长进来了,注意点。”
什么女人最适合当老婆?就是这种。知道什么时候提醒你,让你在外人面前保持体面。
“又怎么了?”
从语气可以听得出来,阮队长对我们现在的状态十分头疼,这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一个刑警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冷静,理性。
而现在的我和刘青都很巧妙的避开了这两个字眼。
“请把这里封锁,我需要用精密仪器检查指纹。”作为前证物处后勤警,我最大的优势现在正好可以发挥。
有些特殊案发现场的证据不是那么明显,一般的侦缉设备远远满足不了要求。
“好,小黄,去把车上的便携扫描设备提上来。”这句话终于让阮队长脸色好看了些,从一般人的角度看来,这句话还算是靠谱理性。
“不愧是省队,随车就带着便携式扫描仪……”身后的刘青小声嘀咕着,要知道我们申请使用这种仪器先要递表格,还要漫长的时间排队等待。
而这些全省的天之骄子们,随时随地都可以使用这种昂贵的进口设备,真是越往上空气越好,越往下越憋屈。
“怎么样,重新考虑下自己的决定吧。”阮队长一双眼睛很贼,他似乎可以看穿人们心里想些什么。
“哈哈……”我尴尬的笑笑,这才猛地想起来老胡提起过这个人,省常事重案组队长阮天兵,掉号“金刚钻”,他最擅长的就是看透各种嫌疑人心里在想什么,被他怀疑上的人都逃不掉。
“可以听听我的分析吗?”阮天兵收敛起笑意,使个手势示意我们跟他走。
我这才发现紧急通道走廊里已经洒满红色粉末,这些粉末中显示着一个个清晰的脚印,我认出其中有我和刘青的,但还有几个明显小号袖珍的脚印在其中混杂。
“这是刑侦界的新工具,全息影像粉,是普林斯顿大学一位化学专家研究出的,可以还原三天内的生物热源痕迹。看,这毫无疑问就是你们的脚印,但这个又是谁呢?”阮天兵微微皱起眉头,嘴角却带着得意微笑:“狐狸再狡猾,也敌不过好猎手!这家伙看你们只有两人就自作聪明摆起**阵,这下他逃不掉了!”
**阵?
我苦笑着轻轻摇头,却不敢发表意见。这种时候我知道应该少说话,多听多看。
而阮天兵明显已经胸有成竹:“案犯即使不在大厦中,也应该无法离开本市!我刚才已经给武警大队打了电话,下面县镇的同志也会充分动员起来设置路卡,他无处可逃!”
有资源有高度,就是霸气!作为生重案组队长,就是有这个权利,这些决定就连我们局长做起来都要递申请打招呼……
“我对此毫无异议,但想问一下一个小细节,咱们的同事有没有在走廊发现尿渍?”
“尿渍?”阮队长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他身后的重案组警员也面带微笑,似乎看着一个不可理喻的人。
“对,我确定昨天案犯就在黑暗中盯着我们,并且在楼道里撒了尿。”
我尽量把不正常的事情用正常的方式叙述。
“撒尿?那是为什么?”阮队长身后一个小伙笑了:“难不成他想让你们发现自己?他傻吗?”
“小胡,什么态度?”阮天兵白了自己的手下一眼,却是满脸笑意。
这句话其实也是他正想说的。
“我只是陈述事实,这件事确实匪夷所思,但确实是真的!”我加重了语气,虽然面对这些强势人物略微有点底气不足。
阮天兵不说话了,但看的出来他对这件事不以为然。
“还记得之前我跟张校长的通话吗?”
我压低声音说出的这句话,却让他身子颤抖起来。
“小胡,别愣着了!检查紧急通道内所有尿渍!”
他的表情就像大理石般凝重。
“所有尿渍?什么意思?”作为资深证物管理后勤警,我没别的长处就是比较细心。
阮队长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直接往紧急通道走去。我跟刘青都是一愣,赶紧跟上。
他随手把墙角处的锡纸揭开,我看了倒吸一口凉气————居然,这里居然也有尿渍!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盖着这种锡纸,看来省队的人眼里也是不揉沙子的,那为什么刚才那种态度呢?
这块尿渍形状,位置都颇为眼熟,毫无疑问就是昨天我们看到的那滩!
但,这是二十二楼啊!
我和刘青大眼瞪小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