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外的信不过,血脉内的强者又少之又少,偏僻这少之又少的人里面,又各有各的事要忙。
这就造成孟氏空有天资不错的晚辈,却因为无人看护,无法出去历练。
而所谓天才,如果不经历风雨,即便天赋再好,也比不过天赋稍差,但久经磨砺的“人才”。
孟氏正处在这么一个尴尬的位置,族内有几个天赋不错的晚辈,但族内强者没有时间暗中看护......,至于让他们自己去闯......,当异族是吃干饭的?
人族有道字,异族有秘法!两族似乎天生死敌,只要能打击对方,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早些年,确实有一些家族对族内的天才实行放养。
结果呢?
除去极少数底蕴深厚的家族,其他绝大部分执行放养策略的家族,从此一蹶不振,其中甚至有一个传承万载的传古世家......
从那以后,再没有哪个世家会让族内展露天赋的晚辈独自历练,不是明着派人跟随,便是暗中保护,以防异族或者人组内部某些势力的袭杀。
孟氏悲催的正是这么一点,族内有天赋的晚辈不缺,却没有能看护的人。孟氏以墨阵传家,除去无法开锋,而被打发到家族产业的普通人。其后辈,只要开锋道笔成功,都会选择成为墨阵师。
如果有足够的时间和材料,并找到一个合适的布置墨阵的地方,墨阵师几乎可以一个打一打,还是小越级的那种。但要是没有时间、材料,不好意思,人家一个可以打你一打,同样是小越级的那种。
正因为这样,孟仓更加不敢让族内优秀晚辈独自出去了......,至于找相熟的世家一路护持......,孟仓倒是想,可人家不同意啊!
如果有这么一件无需元墨催动,便可发出堪比六品巅峰强者全力一击的宝物护身,那么除了少数几个危险的禁地,天下大可去得!
这对缺少强者的孟氏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不枉老夫冒险来此,”孟仓目光落在陈元手中的小鼎之上,久久不成挪开。
一想到家中晚辈在此宝的护持下,外出闯荡,继而突破一个个瓶颈,超宗越祖......,想到孟氏即将到来的辉煌,刹那间,孟仓有一瞬间的失神。
陈元当然不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孟仓竟然想了这么多。
因此,察觉到孟仓失神的刹那,虽然奇怪,但心知机不可失,于是一个跨步越到孟仓身前,右手擎着古鼎,对准孟仓的脑袋,来了个力劈华山!
轰!
一声巨响,却见孟仓头顶,出现一层散发着水晶般光泽的透明护罩。
小鼎与护罩相撞,一股大力涌来,要不是陈元反应及时,以另一只手相扶,小鼎差点脱手。
“老不死,好硬的乌龟壳,好,老子倒是要看看,是你的乌龟壳硬,还是老子的锤头硬,给我开!喝!”
陈元面色不善,眼中更是燃烧起两团炙热的战意,轰、轰、轰......,手中小鼎仿佛真的化为一把大锤,一次比一次更狠,轰在孟仓头顶透明护罩上。
“小畜生,你敢......”
孟仓怒极,眼睛更是气的通红,偏偏因为失了先手,只得一遍遍催动秘法,将元墨加持在护罩上。
更悲催的是,作为墨阵师,虽然在拥有足够的时间和材料下,可以布下墨阵以一当十。但是,一旦在没有布置好墨阵的情况下,被人偷袭,所谓墨阵师,也就成了砧板上的肥肉,任人揉搓......
现在的情况便是这样,在陈元一击快过一击,如同狂风暴雨的轰击下,孟仓仅能苦苦支撑。
即便知晓种种墨阵,并且只要布置出任何一种,都可以轻易将陈元拿下。
但孟仓却挤不出空档布置。
即便是陈元,也无法相信事情竟然会这么顺利......,最开始,陈元甚至以为这是对方布下的陷阱,小心翼翼防范。结果,在轰了十几、二十下后,陈元放心了,哪个布置陷阱会一脸仿佛死了老婆的衰样?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五六七......”
一锤又一锤轰下去,那叫一个爽快......,陈元总算明白,在山澜城,公冶封打铁时,那一脸荡漾的神情是这么回事了。
一锤子下去,手掌酥酥麻麻的,连带全身都麻麻的,那叫一个舒服。还有,每一锤的间隙,看看孟仓那一张气的铁青的老脸,陈元更是感到一股发自内心的愉悦。
肉体与心灵水乳交融,那极致的畅快,让陈元越发嗨了!
一锤!
两锤!
三锤!
......
转眼间,陈元也记不得到底敲了多少次,他只隐约记得,在数到五百七十二次时,心神似乎沉浸到某种奇妙的境界中,每一次轰完,下次再轰时,都会有着微妙的调整,姿势更加舒展、速度更快、力道更猛......,然后又不知道敲了多少次,直到清醒前最后一击,无论古鼎行进的轨迹,还是轰击的速度与力道,都达到一个巅峰。
在这完美的一击下,孟仓头顶那层透明护壁如同碰到石头的鸡蛋,碎了个彻底。
而后小鼎去势不减,径直轰在孟仓的脑门上!
轰!受到如此重击,孟仓的脑袋终究不是铁打的,于是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喝,老家伙的脑袋还真硬,不过也好,死了人也是个麻烦。啧,竟然是个穷鬼,晦气!”
陈元大咧咧地伸手在孟仓怀中摸了半天,最后仅仅掏出一个约有半个巴掌大的精致铜盒。
将铜盒往怀里一塞,也不理会脑袋流血,瘫倒在地的孟氏族长,陈元反身回到两条通道前,单手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一边光明,另一边黑暗!
一边充斥着生的气息,另一边则被死亡的气息塞满!
一般人面对这个选择,说不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毕竟人类天生便会向往光明,而惧怕黑暗。
但陈元却没有轻易做出决定。
“为什么我总认为里面有一些猫腻......,难道是我太敏感了?”
陈元如是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