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只好耐着性子引导他道:“这样吧。我先问你,你在之前是否替云婉过脉?是否在她的身上发现过这样的异样?”
虽然想不通鸾歌为什么会这样问,舒阳还是实事求是地摇了摇头,答道:
“没有。云婉上山的时候。我对于诊脉之道并不熟悉。直到后来为你诊治的时候,我才开始仔细研习云阳的术医之道,当然,也只是针对你的身体。而且当初云婉上山的时候,只是因为经久未食而身子虚弱。在用了些餐饭之后,便很快恢复了精神,而四季谷中灵气十足又气候适宜,很难得病。这一年来她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我又做什么要为她诊脉?”
“所以这样说来,今天是你第一次替她诊脉?”
“是。”
“还有,你方才说,四季谷中不易生病?”
抓住了这一点,鸾歌再次求证。
“你在山上呆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么?谷中的灵气是用术阵聚养起来的,否则你以为山腰瘴气十足。为什么山顶却仍能这样四季同在?天地山川自然之灵养人,比那些药膳之流更为有效,所以这一点,无需置疑。”
这回轮到舒阳笑话她白痴了。
“那我们就可以肯定一点了,云婉体内的那个‘奇怪的东西’其实是在上山之前就有的,而如果她的主子真的是能解决疫症的苏月翎,那么便不会不给她救治。”
“可是如果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呢?”舒阳反问,“比如说术巫不同道,如果云婉体内的是蛊虫,就算苏月翎有着通天的能耐。也束手无策。”
“那也不会不管不顾,甚至将人赶出,除非是一名弃子……不对,”想到这里。鸾歌猛地出言反对,“你难道忘了吗,苏月翎手下可是有那么厉害的一个巫者呢,当初就连你也不能跟上他,就是那个唤作浮生的戴面具的黑衣人。如果真的是巫蛊而苏月翎又真心待她救她,又如何会有今日这样?”
“你是说……”舒阳双眼微眯。
呆呆地望着舒阳。鸾歌猜测着道出他的后半句话:
“你说……云婉会不会因为什么事触怒了苏月翎,这才会被人种下蛊虫,她知道后为了求生这才逃了出来……”
略一沉吟,在心中将此事稍作梳理,舒阳摇了摇头,而后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首先是不是巫蛊我们不确定,所以不能这样猜测;其次,虽说我对于巫蛊之道不通,但有些是还是有所耳闻,若真是被种下蛊毒,又想要她的命,那么她定然不会还活着;最后,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云婉在得知我们要往晋都而去的时候还应下,不是自己去送死么?所以以上种种,都证明我们的推论还有很大的漏洞。我觉得还是等她醒来后再说吧,猜测终究是猜测,不是真相。”
“你觉得她会自己说么?”
鸾歌撑着脑袋,觉得希望渺茫。
“如果是你,你会吗?若真是有求于人,甚至已经被人发现了大半的漏洞,还会想着再要隐瞒下去么?”舒阳乜斜着眼睛看她,“相信我,有云晴在,今晚我帮她诊脉的事情她定会知道。按着她的性子,过不了多久,肯定会自己来找我,你只管静心等候便好。”
“如果是这样,那自然再好不过。”
鸾歌耸耸肩,望着他:“不过,除却这一点之外,她的身子还好吧?要不要找个大夫帮她看看?我是说,她如果真的是在强撑的话,我们也不能视而不见。”
“放心吧,没事的,这几****忧虑多思状态也不好,恰可以借此好好睡一觉。”
听出鸾歌话里的关心与善意,舒阳笑着安慰道,然后双臂环胸一脸期待道:“你方才不是说有两件事么?这‘问’的一件说了,是不是该到‘说’的一件了?”
见舒阳提起这个,鸾歌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事要说,于是一拍脑袋道:
“你不说我差点就忘了。方才我追着那人出去的时候捡到了这个。”
看着鸾歌从袖中拿出的东西,舒阳不由皱眉疑惑道:“这是什么?”
“巾令。”
“巾令?”拿着那方黑色的面巾,舒阳仍旧不明白。
“也就是类似于令牌之类的东西。”
见他是真的不知道,鸾歌好心地解释道,又将他手中的面巾翻开,在鬓角系带的地方,指给他看:“这样的金丝绣线看到了么?”
“嗯。”
“在豢养死士的家族之中,一般都会有互相辨识身份的令牌,以防止在其中混入旁人。但是因为令牌太明显,若是在行动当中稍有不慎,便会遗落丢失,所以对于那些身份更为尊贵的家族,或者说皇室,他们选择的,往往就会是这样的巾令。”
“以巾为令?所以叫做巾令?”
听着鸾歌的解释,舒阳终于明白这名字何来,然而他还是有疑问:“但是仅仅靠这样一方面巾,就会方便很多么?而且不是也很容易被人抢走么?暗夜之中,难道就能比令牌更好辨识?”
“所以说,这就是巾令不同寻常的地方了。”
指着那处金线,鸾歌道:“正如你方才所言,以巾为令,是为巾令,所以各家的巾令也有着不同的标志。就如这上面的金丝绣线,乍一看不过是平淡无奇的修纹,但是黑暗之中,却依旧有荧光折射,其上的纹路清晰可见,所以辨识度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而且不同所属下的死士所用的巾令不同,黑巾覆面,但是绣纹的花样和绣纹绣的地方,乃至所用的特制绣线和巾令的系法等等,都有着统一的要求。所以就算是巾令丢失,旁的人假扮也会被即刻认出,更罔论和你一样,连巾令都认不出来的人了。”
看着她如数家珍,舒阳不由道:“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当年在齐国的时候,我外祖曾帮着父……帮着齐帝豢养死士,而我又最黏他,所以恰好对于此事有所耳闻。”
吸了一口气,耸了耸肩膀,鸾歌抿嘴望着他,“方才缠斗之中虽然让那人逃脱,但却卷落了他的面巾。本没想到有什么特别,但是看到这绣纹却,才想起巾令之事。这方面巾上的纹路定然不是偶然,所以才说与你听。”
听着鸾歌的话,舒阳感慨贵族皇室这般谨慎心思的同时,不由对她的细心露出赞赏之色:
“纵然我们知道此事乃是何人所为,但到底缺乏证据;不过如今有了这方巾令,就算是有了凭证。当然,仅靠这一物为证,虽然还是有些单薄,但有时候,压死骆驼的却也往往是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这东西就留给你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接下来怎么处理就是你的事儿了。”
掩唇打了个哈欠,鸾歌捶着自己的肩膀与舒阳告别:“行了,我去睡了,你也早点去休息吧。”
说着便伸着懒腰踏步离开,口中的低声念念顺着晚风遥遥飘来:
“……可真够折腾的,也不知还能睡多久……”
望着她的背影,舒阳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待看到她转了个弯儿,消失不见,这才重新将目光放在了手中的巾令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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