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继续向上移,赫连晓绛瓜子脸上忧虑和欣喜掺杂,漂亮的杏仁眼专注盯着自己看,红唇欲言又止。红色的头发披散开来被风胡乱吃起带着狂野的味道,但整个人却泛着无比温柔光芒。或许是在萤火虫的点点微光的作用下才有这样错觉。
看样子陷入昏睡的时候赫连晓绛一直在照顾他。以前几次苍狼总是找一个无人的角落苦熬过来。在他受伤的时候有一个人陪着他,静静的等着他醒过来是很新鲜体验,
饶是搞到自己身受重伤,失去一笔天价赏金,可是单论值不值救这个人。苍狼想值了!
那睁开眼的一瞬间,什么都值了。
“你的伤怎么样?”
赫连晓绛咬着下嘴唇摇头如波浪,红色的头发左右甩动扫到苍狼的额头和鼻梁有点痒痒的,触觉很像骐骥腹部最柔软的那一撮嫩毛。
“没我没受伤,这是都是你的血啦。这么多都是,吓死我了。”赫连晓绛将那只骨折的手往后面藏了藏。“还觉得哪里痛吗?有什么不舒服?肚子饿不饿?渴不渴?”她前面的问题重新问了一遍。
苍狼摇了摇头。他倒不是敷衍和安慰赫连晓绛,而是周身似乎真的一点负面的感觉都没有。身体很暖,虽然当前还是不能动弹但是能感觉身体里积满了力量。以前往往伤的越深沉睡的时间就越久,而且每次醒来都精疲力竭像是跟人打了一场,拼死从地狱中逃出来一样。这次同样的疲惫不见踪影。
简直是神恢复,不饿不渴仿佛连最最基本的生理需求都避免掉了,整个人一点都不虚弱反而精力充沛。
银白的韶月和萤火虫的黄光铺满整个峡谷内,苍狼甚至有多余的精力来欣赏这番美丽。
“我昏睡了多久?
赫连晓绛掰着十根手指头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数了一遍:“大概……有十二个小时。这么久不醒我当心死了。”
才十二个小时……其实远远未够。
还未等苍狼来得及仔细琢磨其中的缘由,忽然他整张脸迅速扭曲变化从原本的红润变成了一片惨白。犹如京剧中的变脸戏法,几乎就是“刷”的一下就变了。他全身开始瑟瑟发抖像是很冷。曲腿拱背,双手抱住曲起的双腿把整个人蜷缩抱成一团。
“怎么了?!怎么回事?”赫连晓绛方寸大乱。
“……冷。”苍狼上下牙齿不住的打架,艰难的吐出一个字。体温上的变化实在是变化太快了,前一刻他还享受着腹内小宇宙燃烧的温暖,后一刻仿佛一下子坠入冰天雪地一般。一切皆是如此的瞬息万变。
“冷,怎么会冷啊?”赫连晓绛紧张的上下查看苍狼的情况,要不是对方圈的身子不方便赫连晓绛早就熟练了剥光苍狼的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