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一下,如若覆盖在山体上虚虚一层雪全部融化掉露出底下原石。连绵柔软情意绵绵的雪山转身成了棱角分明的奇峰异石,如一个温和的伪君子卸下面具后露出本身的险恶本质。
有了一次踩空的经验后赫连晓绛格外谨慎起来,没有再发生惊出一身冷汗的意外。每每临渊差一脚便掉头另寻出路,然后一再重复。走沙漠和走雪地虽然温度上是两个极端,但在另外某方面感觉却十分相似。一望无际的黄和一望无际的白,同样是全部可以选择走的表面开阔却又无路可走的真实禁锢。
“我们继续往上去看看。”苍狼抬头望向巍峨的山峰顶端,它高到几乎与太阳紧贴在一起。
上达最高峰的路途目测来看距离还十分遥远,预计十个昼夜交替都不够。
其实两人走的并不慢。一点小小的朔月的光芒是不够给力但是加上地面整片整片白雪反射放大后,即使是在夜间人的视线也非常开阔清楚。苍狼体力本来就很超常,平时出任务的时候如有必要三天三夜不睡觉不休息都没问题。赫连晓绛这厢也不觉得累,加之走路运动暖身比傻傻的躲在阴冷的小山洞瑟瑟发抖的休息要来的好。
就这样,两人夜间里也基本在赶路,每日只用极少时间休息恢复。
赫连晓绛睁开了眼睛,距离闭上眼睛具体过了多久她不知道,感觉到这一觉的时间并不长。身上早已凉透了,她惊慌的动了动脚趾头感觉厚厚的鞋子里有蠕动的感觉才放下心来。到目前为止还未能有幸在这座大雪山上看过一株植物更别说断木取火供暖。
一旁的苍狼早就醒过来了正坐着练功,见她醒来站起来照例背上两个行囊,冰释刀就握在手中。刚把脑袋从狭窄的洞口探出来赫连晓绛就觉鼻头一凉,然后就看到了漫天飘扬的雪,它们随着风胡天胡地乱舞一气,整个世界白成一片分辨不出天和地。赫连晓绛一直生活在南方极少有机会见这么大的雪,于是乎心情被这飞舞的雪花挑逗地明朗起来。
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睫毛上、头发上。
苍狼跟在她身后一边耳听八方一边看着前面的背影一蹦一跳,她肩膀上头发丝上的雪花摇摇晃晃的掉落下来很快又有新落下来的贴上来。那么多雪花在飞舞看的人眼花缭乱可四周却非常静谧,耳边除了单调的风声和一望无际干巴巴的雪白整个世界什么都没有了。苍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不断的停下来,张望搜索可是又没有都没有发现。越是往山上面走,这种感觉越是强烈。
“怎么了?”赫连晓绛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没事,继续走吧。”他摇头道,在自己都不能确实的情况下苍狼对赫连晓绛隐瞒了他的担忧。
赫连晓绛转回身似雪地中的兔子一般蹦蹦跳跳的走路,两人身后的脚印瞬间就被大雪掩盖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