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如此诋毁,我心中有些暗爽,难道乃巴颂想用言语刺激我就范?难不成这是激将法吗?
盯着我手里握紧的榔头,我决定不参与其中!
邰伟我是拉不回来了,而且也不能这样做,毕竟我根本不能百分百地确定乃巴颂就是骗我们……
但我不能陪着邰伟一起疯!我就握着榔头守在他的身边,一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起码也不至于两个人被莫名其妙地搞死。
更为可笑的是,我又心想为什么会被搞死?搞死我和邰伟,乃巴颂能得到什么?难不成我有被害妄想症吗?心乱如麻,斩不断理还乱,感觉自己正参与在一场怪诞的闹剧之中!
可乃巴颂的激将法可不是如我想象的那样低级,就在我心中挣扎的关键时刻,居然又问我:“到了阴间,我希望你们两个人互相有个照应!万一遭遇突发情况,我能不能自保都成问题。”
“居然会有那么危险?”我仔细地观察着乃巴颂,力求读懂他脸上的每一个潜在表情。
“我只是说万一!”
我犯难了!就算是万一,但他的那句“不能自保”也就是向我明示,一旦遇到危险他根本不能顾上邰伟,赶鸭子上架一样,非逼着我跟他们两个一块去……
其实去阴间我一点也不担心,我担心的是阳间的事!一旦昏迷不醒,万一醒来之后发现肾丢了怎么办?
这伙人看起来真的有点像盗卖人体器官的,泰国人很喜欢干这个!
我突然想出了一个主意,根本不问其他人的意见,直接打了个电话给晓涵,电话里我语气犀利严肃地对晓涵说:“只需要照着我的话去做,什么也不要问,回头我会告诉你一切。”
晓涵非常配合,电话那边的她用笔记录下了我的地址,并且约定,假如三个小时内接不到我的亲口回电,就马上报警。
“报警?咳咳……”邰伟竖起耳朵听我提到报警,差点没喷出来。
挂掉电话之前,我真心想跟晓涵说一句“我爱你”,但看到乃巴颂善意和理解的一笑之后,瞬间觉得这个世界根本没有我想象得那么险恶,尴尬地对乃巴颂笑笑,对晓涵说了声谢谢,草草挂掉了电话。
“可以了吗?”乃巴颂口气和善地问我。
“可以了!”我点头。
乃巴颂闭上眼睛,说了一句泰语,六位女道人就走了上来,其中三个人手里,都端着一个镂空雕花图案的黄铜香炉,缕缕青烟环绕在香炉周身。
女道人揭开香炉的顶盖后,旁边的女道人用铁筷从里面夹出了一小块火红色的圆球,似铁非铁、似炭非炭的东西,只烧出白烟,却是什么气味也没有。
之后女道人居然用手揭开了婴儿头骨的天灵盖,看来是事先就切割好的……
婴儿头骨里果然是黄色的油脂,一想起这个东西是“尸油”,而且那女道人又将香炉里夹出来的火红圆球投了进去……
“刺啦啦”的声音过后,婴儿头骨的尸油沸腾,化作冒泡的浓水,散出黑黄色的烟气,鼻子里嗅到的,居然是清甘的甜香!
但这诡异的甜香,又搞得我一阵阵的反胃。
我们三个人左右上下的十二颗婴儿头骨,里面的尸油都被点燃了之后,女道人手里拿着一片细长的叶子,递到了我的嘴边……
我问了乃巴颂一句,“多久可以回来?”
他告诉我说,等到我们含下曼珠沙华叶之后,那些黑色的尸灰蜡烛会被点燃,等到蜡烛燃尽,我们就可以重回人间了。
我张开口,将女道人递过来的叶子含在口中……
妈的!我有种上当的感觉,因为这哪叫含叶子?刚经入口,那片叶子瞬间在口腔里融化成水,没等我要把这股苦水吐出来……居然舌下给药一样的完全蒸发在了口腔里……
我的舌头和嗓子发麻,止不住地做吞咽动作,那片叶子被我毫无保留地吸收了进去……
与此同时,那些起乩的乩童们看起来更癫狂了,那些脸上只插着一把剑的乩童,开始继续把锋利的刀刃插进腮肉里,浑身颤抖、眼球上翻!
叶子起效了?
我感觉脑袋“嗡”的一声,好似全身的血液瞬间涌向大脑,身体轻飘飘的,很快乐,居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侧过头去看邰伟,他大笑的嘴张得比我还大,但我根本听不见他的笑声。同时,我眼中看出的世界在缓缓地收拢,越来越黑……
我连忙回头去再看乃巴颂,却发现他刚才平躺着的那张床已经空无一人!
我万分心悸,感觉上当了,一颗人头突然倒过来看着我……
是乃巴颂的一张脸,和善地微笑着,用手指抵住嘴唇,向我做了个不要出声的动作之后,用手将我的眼皮抚平,就好像我去抚平陈禄死不瞑目的双眼一样。
我根本再没有力气睁开双眼,慢慢没有了感觉,不知自己是生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