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木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山脚下有零星火把在林中蜿蜒。看样子离他们不过丈余。
陈木槿回头,看见那老者与男孩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很明显他们也看见了那些火把。陈木槿思忖片刻上前对那男孩道:“我不知道你们惹了什么人,但是我看出来他一定很想你们死。现在我们是一根树上的蚂蚱,你们死了我们也活不成,我有个想法,可以增加逃生的机会,你们可愿意一听?”
那男孩如流光般眸子一闪,正经对着陈木槿一揖道:“司马稷谢姑娘先前的救命之恩,蒙姑娘不弃,请讲。”
陈木槿不耐烦的挥挥手道:“别姑娘长姑娘短的了,我叫陈木槿。时间紧迫,我问了李大哥,有两条路可上慈云寺,我们最好分成两路,分别从两边上慈云寺求救,一组若不幸被抓,另一组也能求救,不至于全军覆没,明白了吗?”
司马稷听到她名字的一瞬间皱了眉,却又马上微笑着点点头道:“如此甚好,就如姑娘所言,那么如何分组?”
那老者听到这儿立刻道:“稷儿,你和这女娃娃一组,我和那傻小子一组,这女娃娃心眼儿多,你俩定能逃走!”
陈木槿翻个白眼儿,心道:“哼,贼老头儿,我还不想跟你一组呢。”
司马稷哭笑不得,开口道:“师父,您......”话未说完就被陈木槿打断了“好了,那就这么定了,别废话了快走吧,人家都快追上来了。”说罢拉起司马稷的衣袖就大步地向其中一条路走去,司马稷愣了一下,看了看被她拉着的衣袖,一丝异样浮上心头。
陈木槿可不知道这些小细节,她一边努力的分辨路线,一边观察着火把的动向,还要留神自己脚下,根本无暇顾及后面的跟屁虫,只是偶尔回头确认他是否还在。司马稷也不打扰她,就静静跟着,眼中充满了浓厚的兴趣。这位应该就是最近名声大噪的陈家五小姐了,不是说去慈云寺养病吗?看她这精神可不像个病人,难道陈国公在隐瞒什么?这样想着他又打量起陈木槿那一头碎发和束在腰间的襦裙来,寻常姑娘遇此事肯定是六神无主,她却如此与众不同,积极想办法逃命,甚至还救了自己,真是有意思,没想到一脸老成的陈国公居然有个这样的女儿。一种不断挖掘惊喜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心,他甚至都忘了他们在被追杀,只想了解她更多。
突然一声突兀的咕咕声传来,司马稷脸色大变,一把拽住陈木槿蹲了下来,向她做个噤声的手势。
陈木槿皱了皱眉,对司马稷做口型道:“是他们?”司马稷阴沉地点点头。二人屏息静气,观察着周围。突然间,一只遍体红羽的小鸟扑棱棱飞了来,刚刚好停在了他们所在的树枝上方,摇头晃脑地看着他们。
陈木槿直觉的把这只鸟和她所见的那伙人刀柄上的图案联系到一起,还没来得及想别的,就听司马稷在身后压低了声音道:“不好,这是他们用来侦测的红灵鸟,他们一定就在附近,我们快走!”
二人不敢停歇,匆匆往山上跑去。奇怪的是,那红灵鸟却并未追来,依旧停在原地,发出咕咕的叫声。
陈木槿边跑边问:“司马稷,你,你是不是知道是谁要杀你?”已经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司马稷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就在陈木槿以为他不会再回答的时候,他却又低沉地说:“也许是我继母吧。”
陈木槿瞬间脑补了无数剧情,略有些抱歉的说:“对不起。”便不再开口。
司马稷见她不再追问便扭头看她,却从她眼里看出了满满的同情之色。他有些好笑又有些气闷道:“你不用同情我,陈家五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