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宁成面色一僵,眼神愧疚的移向一边。
午后的风有一些燥热。
远处的子归看着跪在水清颜面前的鲍宁成,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半响,鲍宁成开口:“鲍宁成对不起公子。”
鲍宁成话毕,水清颜的嘴角扬起一丝淡笑,笑中夹着一丝凄凉:“我记得火烧十八寨的那一晚,鲍大哥说过信我。如今想来,那种情况,你不信我又如何?”
鲍宁成喉咙一紧:“不是······”
鲍宁成话没说话,便被水清颜打断:“忆哥儿是你最亲的人,如今却在我的手中,正常人的思维都会认为,忆哥儿是我要挟你的筹码。而你这么多年的生活经验也告诉你,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好。”
鲍宁成看着水清颜坦然的脸,咽了一口一口。水清颜说的很对。他是怀疑过水清颜,但,那是他将慕容喜哥葬了以后,回来才有的想法。火烧十八寨那晚,他是信她的。
“若我是你,也会怀疑的。”水清颜说着起身,“云朝和西凉即将在边境开战,云朝想要的又是远王的地盘,如今远王之子入京,事关重大,我三日后,带忆哥儿来。”说着,水清颜便准备抬脚往外走。
“公子!”鲍宁成声音嘶哑的喊住了水清颜,然后起身,眼睛湿润的看着水清颜的背影,“是我鲍宁成对不住公子,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公子。”
水清颜抬头看了看太阳的方向,眼睛被太阳强烈的光刺的微眯着:“我从来没有打算让鲍大哥回报我什么。”
鲍宁成瞳孔一缩。
“我也不相信会有下辈子。”水清颜说完,便迈开脚步离开了。
鲍宁成目送水清颜的身影离开。半响,鲍宁成便抿着唇,朝屋中走去。
进了屋子,一个衣着干净工整的半百老者坐在桌边,见鲍宁成进来,冷眼看着鲍宁成,然后猛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这位洛公子若是向大云举报,我们插翅都难逃。”
“不会的。”鲍宁成恭敬的站在老者的面前。
“哼!”老者面色抑郁,“让你早点将忆哥儿接过来,你却迟迟不肯去,今日若不是这个洛公子亲自登门,你是不是不打算让我这个老头子见见外孙!”
水清颜已经感应到屋中有人,却不曾想,来人竟然是慕容喜哥父亲,西凉的远王本人。
鲍宁成抿唇:“洛公子对忆哥儿,对我们都有恩。”
“有恩个屁!”远王冷哼,“依我看,他年纪轻轻就深谙制人之道,绝不是普通的公子哥儿。他拿住忆哥儿就是想要拿捏住你。”
鲍宁成蹙眉。
远王看着自己这个女婿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心中满腔的怒火,只恨自己女儿怎么就因为这么一个不中看又不中用的男人死了,当下远王猛地起身:“准备一下,我们晚上启程。”
鲍宁成抿唇:“请岳父先行,小婿带着忆哥儿一起······”
话没说完,远王便打断了鲍宁成的话:“老三和老四已经跟着那位洛公子去了,老三武功了得,老师隐匿的功夫也很好,不会被发现的。”
“岳父难道!”鲍宁成沉寂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羞愤。
在鲍宁成的心中,水清颜于他有天大的恩情,他要去西凉这件事情,已经是无情之举。如今他前脚刚答应水清颜等三天,后脚远王便要去偷忆哥儿,更是陷他于无义之地。这让他以后如何面对水清颜!
“够了!”远王瞪着鲍宁成,“女儿我已经永远看不见了,外孙我一定要立马看见,立马带走!既然你一根筋的相信那什么洛公子,本王也不想劝你。但是,你若是敢阻止,别怪本王不顾情面!”
鲍宁成看着远王,死死地握紧了拳头。喜哥于他是一辈子的伤,远王是喜哥的父亲,左右平衡只想,鲍宁成终究是选择了远王。
傍晚时分,张子归结束了半天的课程。
“师父,子归先行告退。”张子归恭敬的给鲍宁成行礼。
鲍宁成看着懂事的张子归,半响从怀中掏出一个薄薄的小书,书本的页数已经被翻烂了。鲍宁成将手中的书递给张子归:“这是《劈山腿》的半本残卷,是师父机缘巧合之下得来的。”
张子归闻言,双手接过:“师父,您不是说,要等子归扎牢根基再传我武功的吗?”